要是在这里吃掉,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吧。
口腔里渐渐弥漫开腥甜的气息,感觉到他的抗拒,我更紧地按住他的后颈,试图维系这一粗暴又野蛮的吻。
这不是个接吻的好时机,纪晨风也完全不想接受这样的吻。纠缠拒绝中,他的耐性被我一点点耗尽。这个吻让他作呕,疼痛更像导火索,彻底点燃了他压抑的愤怒。
身体向后失去平衡,视线划过树冠与天空,下一秒脊背猛地一痛,我整个人便被纪晨风压在了地上。
他嘴角淌着血,喘着粗气怒视着我,用没有受伤的手掐住我的脖子。
“不要碰我!”他眼里满是厌恶的情绪,好像我已经不是我,而是一只恼人的臭虫,除了吸食他的血液,让他痛苦、生病,再没有可以带给他的东西。
我对他只有害处,没有益处。
“我爱你。”我望着他的双眼,异常顺畅,没有任何阻碍地自喉咙深处发出声音。
纪晨风恍惚了一下,有那么个瞬间被我的“魔语”所蛊惑,产生了短暂的动摇。但在下一秒,他又找回清醒,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做这些,你不觉得恶心吗?”
现在你才更像那个感到恶心的人吧?
一只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暧昧地摩挲他脉搏处的肌肤,另一只手探向他的侧脸,拇指轻柔地触过颧骨。
“那些话都是骗严善华的,晨风,我是爱你的。原谅我好不好?”
为今之计,也只能一步步来了。先稳住他,巩固一下双方的关系。以后怎么样……以后再说吧。
鸵鸟做久了,好像就只会鸵鸟的思考方式了。只能想眼前的事,将来、明天,甚至走出这家医院后该怎么样,都不在我的思考范围。
“原谅你,然后呢?你能为了我放弃一切吗?”纪晨风问我,“不要桑家的财产,不要现在的事业,和我两个人,就这样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你可以吗?”
脖子上的力道远没有到令我窒息的程度,可听了他的话,我仍然像被巨力扼住了咽喉般,瞪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放弃一切?那我的人生算什么呢,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吗?
指尖触电一样地弹开,哪怕是想象,我都没法接受这样的惨败。
“你看,你不可以。”纪晨风像是早就猜到答案,露出了然的神情,“你想要的太多了,桑念。贪婪的人,最后都会一无所有。”
所以,要让我一无所有是吗?
说得这么好听,其实不过是想要取代我成为桑家的大少爷吧?
手指蜷缩成拳,离开他温热的面庞,落到一旁积雪上。虽然戴着手套,寒意还是很快自指尖蔓延到整个胳膊。
“哈,”舒展四肢,我收起浓情蜜意的嘴脸,露出符合贪婪人设的丑恶面目,“你不贪婪,你高风亮节,那把你的位置让给我吧。我要的不多,只拿自己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