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什么呢?
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他的命运齿轮早已在转动,从他来到魏国之始,便已注定他的辉煌与悲壮。
这个男人的一生与自己本是无关的,宋离不愿把自己陷得太深,只道:“若是有朝一日先生离去,我必到先生的坟头上敬杯薄酒,也不枉与先生结识一场。”
韩琅淡然道:“极好,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人记挂,也算没白走这一遭。”
宋离没有说话,只拿铁钩去掏火盆里的芋魁,不知在想什么。
韩琅并未意识到她今天的提醒,自顾蹲到角落里翻找竹简。
宋离偷偷地看他的背影,告诉自己,他就是一场虚妄,他们之间犹如一场触摸不到的未来和过往云烟的曾经。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有未来?
没隔几日求贤令张贴而出,年底各地方上计考核,韩琅又像去年那样忙碌起来。
今年他运气好,腿疾没有复发,多数时间都在府寺办理公务。
不过事情实在太多,他又是一个诸事追求完美的人,故回来后总会在书房里熬到深夜。
宋离去年有经验,可以当助手替他减轻些杂活。
她整理竹简非常细致,会把每一卷分批堆放整齐,并留下木牌在外分辨,就像当初在孔恬那里整理药材一样,井井有条。
想到孔恬,她冷不防问道:“先生可曾修书与我家主人?”
韩琅愣住,尴尬道:“瞧我这记性,忙得晕头转向,都给忘了。”
宋离:“……”
韩琅忙道:“等我忙过这阵子就送信去。”
宋离没有说话,只低头继续整理竹简。
韩琅偷偷地瞥了她几眼,似乎有些心虚。
之后他时不时偷窥她,有一回被宋离抓了个正着,问道:“先生看什么呢?”
韩琅故作正经地收回视线,“没看什么。”
宋离上下打量他,一点都不给留面子,“你没事瞎瞧我做什么?”
韩琅:“……”
他憋了半晌,才厚颜道:“你若没瞧我,又怎知我在看什么?”
宋离:“……”
那厮当真会装,一本正经地提笔书写。
宋离没再理会,又继续忙手中的活计,结果不一会儿她抱着竹简放到书案上时,似笑非笑道:“先生怎么把章怀县的审批写到曲县上了?”
韩琅:“???”
宋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韩琅:“……”
似觉得自己出了糗,他默默地捂脸,耳根子很没出息地红了。
宋离“啧”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韩琅:啊,宋姬能来我坟头送杯薄酒我感到很高兴,可是你为什么要刨我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