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原地发了阵呆,他收回茫然的视线,像往常一样回房换便服。
今天是宋姬离开后的第214天。
他已经把有关她的一切遗忘得差不多了,唯独她的名字被镌刻在心底,还有她离开时的日子被他固执地记着。
他其实也不知道记着那个日子有什么意义,但就是想记下来,怕自己把她给忘了。
万一她又回来了呢,万一她问起他呢,万一……
晚饭韩琅并未吃些什么就撤下了,近来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偌大的府邸,家奴成群,朝堂上百官相拥吹捧,他却愈发孤僻,喜怒无常,不苟言笑,从不轻易相信人。
魏国始终不是从小扎根的母国,身边又没有近亲,没有朋友。纵使周边花团锦簇,内心始终是孤独的。
在书房里坐了会儿,韩琅总觉得不得劲,起身开门出去了。
那时他并未发现宋离正站在角落里打量他。
今晚的月色明朗,他站在庭院里不知在想什么。
宋离朝他走近。
韩琅一动不动,已经被她定格,犹如一具雕像。
说好的只过来看一眼,宋离却食言了。
有时候她觉得她就像一个减肥失败的女人,越是克制不要暴饮暴食,就越发控制不住。一旦开启了那道闸门,就会彻底放纵,变得肆无忌惮。
月光下的男人显得清冷孤寂,宋离细细打量他的眉目,比离开时确实清减许多。
她想伸手摸摸他,却僵在半空不敢落下。
宋离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得寸进尺,可同时又有一道无所谓的声音打岔,反正她又影响改变不了什么。
是的,韩琅的命运轨道已经被封死在历史尘埃里。
他孑然一身,未曾娶妻,也没有留下子嗣,赤条条来,赤条条去。
一个以身殉道,泯没在历史洪流里的男人。
一个备受争议,毁誉参半,留给后世无限猜想的男人。
僵持了许久的手轻轻地落到他的眉眼上,像生怕惊醒他似的,宋离细细勾勒他的五官,一寸寸,将他的面目印到自己的心上。
三十五岁,这个男人只能活到三十五岁。
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贪婪流连,尽管她不承认这人长到了她的心尖上,也不愿承认她动了心。
可是喜欢就是喜欢。
她爱极了他的安定从容,爱极了他唤她宋姬时的细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