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觉得不可思议,“先生都记了些什么?”
韩琅淡定答道:“所有。”
宋离默了默,她无法留下印迹,难道他还能留下有关她的痕迹?
“我能看看吗?”
韩琅想了想,倒也没有拒绝,起身去了书房。
稍后他拿着一只绢袋过来递给她,宋离好奇地打开,谁知绢帛上的字迹像浸过水渍似的泛花了,模糊一片,根本就无法分辨写的是什么。
宋离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含笑道:“先生怕是记岔了,这绢帛上什么都没有。”
韩琅不信,“瞎说。”
宋离把绢帛送到他手上,他愣住了,随即露出困惑的表情。
之后韩琅像见鬼似的一直都在研究那块绢帛,连宋离什么时候回海棠院了都不知道。
当天晚上他贼心不死,凭着残存的记忆,又在竹简上记录曾经的印象。
为了防止又出现晕染的情形,他将那竹简里三层外三层包裹放进木箱里锁上。
结果第二天下午,他惊恐地发现,竹简上的字迹没了。
竹简还是那个竹简,他做过标记,但上面的墨迹没了。
韩琅一脸青绿,向来端方自持的君子彻底炸毛了,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宋离的奇怪之处。
第25章
她说她是巫祝。
巫祝, 事鬼神之人。
韩琅原本是不信鬼神的,但现在宋离身上的种种怪异令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见识的短浅。
不过这种困扰并未持续多久就变淡了,它被时间悄悄的抹杀掉, 一点痕迹都不留。
待先王的葬礼完毕后,魏宁正式布告百官,罢免前相邦陈曲,任命韩琅为相。
此举在朝廷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已有不少人探听过韩琅的具体来历, 纷纷出言抗议。
世族永嘉侯拄着拐杖, 言辞激烈道:“那小儿在齐国连王室宗亲都敢杀,如今逃到我魏国来, 君上却要拜他为相。如此品性恶劣之人,怎可担当一国宰相?!”
“是啊, 请君上三思,此人不可为相!”
“君上, 我魏国的相邦怎可授予齐国人?那韩琅身有污迹, 又年纪轻轻, 老臣从未听说过此人的大才,若君上执意而为, 恐难服众!”
“请君上三思!”
“君上,此人立了功劳护送君上回国, 君上感恩可赏赐他财帛,但一国相邦之位不可儿戏,还请君上以社稷为重!”
“君上……”
众大臣连连进言,声音悲恸, 仿佛魏国从此就要完了似的。
抗议言辞此起彼伏没完没了在大殿里延绵不绝。
魏宁听得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