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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他的袖口必定要捋得没有丝毫褶皱,头发要梳理得一丝不苟,筷子两头要工整对齐,笔墨一定要摆放在固定方位。

你若稍稍挪动,他必定会耐心挪回来放到原位,并且是分毫不差的那种。

这些小细节宋离都观察得清晰,唯一庆幸的是这个男人吹毛求疵的习性只用在自己身上,不会对他人苛刻。

不过爱干净的男人谁都不会讨厌。

见他慢条斯理捋袖口,她觉得他那性情实在龟毛,忍不住起身替他正衣冠。

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宋离并没有男女大防的觉悟,她自顾抬起他的下巴,认真地整理他的衣襟,把他身上的所有皱褶都抚平。

二人的距离隔得很近。

鼻息里闻到淡淡的脂粉香,韩琅脸上的表情有些僵,像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宋离并未发现他的异常,态度非常认真,好似在打理艺术品。

韩琅对她来说就是一件工艺品。

她愿意花心思去研究他,关注他,了解他……

毕竟是活体的《韩琅》真身,她需要从他身上提取到重新激发创作欲的冲动。

待她觉得收拾得差不多了后,才满意道:“挺好。”

韩琅回避她的视线没有答话,心里头提着一口气没松。

不一会儿两名杂役前来抬他下楼,他端正地坐着,就跟贞洁烈女似的一副不可亵渎的表情。

淡淡的脂粉香仿佛还未散去,韩琅表面上端方,内心实则矛盾复杂。

他跟宋离既非主仆,也非亲眷,两人的相处模式好像有些怪怪的。

他讲究男女大防,处处守礼,她却无视礼教,有时候在礼内,有时候又在礼外,全凭她的喜好。

这种关系很微妙。

下面的嘈杂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楼下的人们见“宋恬”露面,似乎都没料到竟是这般年轻,议论纷纷。

韩琅视若无睹,任由杂役将他抬到棋盘前坐定。

人们好奇地打量他。

一身简约的月白深衣,仪容清俊,勾人的桃花眼与泪痣相衬,带着几分翩翩风情。

气质谦和温润,文雅通达,一看便知是见过世面的人。

有人问道:“这位先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的棋技造诣,可是出自名师?”

韩琅笑了笑,回道:“阁下谬赞了,家父酷爱下棋,我学得一些皮毛卖弄,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那人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我观了几场,先生棋艺精妙,绝不是皮毛之技。”

也在这时,燕玉荣由谭富贵请进了酒肆。

众人让开一条道来,燕玉荣走在前头,谭富贵跟在他身后,态度是非常恭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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