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长大就知道你这种想法有多天真!”妈妈显然也不想跟她在外婆的灵堂上为了这种事吵起来,转头就没再说话了。
凌岚撑在膝盖上的手逐渐收紧握成拳头,微微发抖,每次跟妈妈说话,她都有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她恨不得自己能快些长大,快些独立,好让她知道自己的决定不是小孩子在开玩笑?/ligt
☆、51
流水席摆了三天,终于到了该把外婆的骨灰送到山上葬了的时候了。
天没亮外头就锣鼓喧天,乐队也开始演奏着欢快的音乐。凌岚本来就没睡好,这么一闹更是睡不着,索性起来了。周围的大人都很忙,尤其是小姨和妈妈,妈妈还抽空帮着凌岚穿孝服,将带着红点的白帽塞到她手里,嘱咐她别弄丢,送葬的时候需要戴上。
凌岚面无表情地呆着,像个傀儡一样妈妈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戴上红点白帽,手里捧着外婆的照片加入了送葬队伍。
一路上乐队都在演奏,妈妈和小姨以及外婆其他亲人都需要边送边哭,但是那种哭并不是完全发自内心,要哭嚎得越大声越好,越凄惨越好,这是一种乡间习俗。妈妈看着凌岚完全没反应就一边哭一边用手肘撞她示意让她也跟着哭几句,但是凌岚却没有理会。
好吵!
为什么不能安静一点?
犯得着装模作样地伤心吗?又他妈不是在耍猴戏!
葬礼结束后,一行人回到外婆家继续摆流水席吃饭,这是最后一顿了。
期间有不少人来跟凌岚打招呼说话,都是她小时候的熟人或者亲戚,但是她却没太多力气应付,别人说一句,她机械地回一句。
“姐。”
凌岚终于有了些反应,她抬头看着来人,是弟弟凌峰。
他穿着校服,皮肤偏黑,留着平头,脸上还冒了些青春痘,跟以前一样架着一副眼镜,气质有些阴郁和疏离。
“小峰。”凌岚鼻子酸痛,一下子有些没认出来,“你长高了,声音也变了。”
“有么?”凌峰挠了挠头发,坐在了她旁边,低头撑着身子吐槽,“你也变了不少,像我姐不像我哥了。”
凌岚有些苦涩地扯了嘴角,转头看他,“你刚在队伍里么?我怎么没看见?”
“我刚到,没在队伍里。”
“哦…”凌岚点了点头,接着问他,“你过得还好吗?”
“还挺好,又得了年级第一了。”凌峰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什么起伏,不在炫耀,只是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