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在人间,如我这般年龄的女子,几乎都已成婚生子。不是做了妻子,便已做了母亲。算算年纪,”容钰话音里的笑意更浓,“我也该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了。所以,”
她忽地一步步朝他走近,与他只有咫尺之间,抬眸含笑问道:“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
酆无咎怔愣的看着面前的姑娘,心脏跳得比擂鼓还要激动。他张着嘴,可这一刻,却只觉喉咙干涸至极,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你不愿意?”容钰微微一挑眉,沉下了脸色,说着便要转身离开,“若是不愿意,那便当我没有……”
“不!不是的,我愿意!”眼见着她真的要离开,酆无咎终于反应了过来,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猛地朝容钰冲了过去,本能地拽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离开。
“我愿意,我愿意,我、我愿意……”他的声音颤抖的不成调,嘶哑至极,脸上满是焦急,“你都说了,你是大将军,你不能食言!你不能走!”
容钰回头,看着他急得脸色通红,终于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此,酆无咎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那一刻,他被黑暗侵蚀的心却忽然冒出了新芽,然后在瞬息间,便开满了鲜艳的花。
“那将军……不对,阿钰,”高大的青年在这一瞬似乎紧张到了极致,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他涨红了脸,声音有些低,“我、我能这样唤你吗?”
容钰看着青年泛红的脸色,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反握住了他的手沉声道:“若我说不能,你就不这样唤吗?”
“不要!”话音未落,酆无咎便倏然摇了头。
话一出口,他脸色涨的更红了。但还是坚定的强调道,“我们……都是恋人了,恋人应该唤彼此的名字的。”
他说的竟有些委屈。
“你不能剥夺了我这份权利。”他固执地看着她,可眼里却是明晃晃的委屈和害怕,“你都唤了我的名字的。”
明明长得那么高大,比容钰高出了几乎一个头,可这一刻,却表现的比她还要无措紧张。若不看外表,到不知谁是姑娘,谁是男子了。
可容钰的心里却没有一丝不耐和厌恶,反而像是被人灌进了一杯温水,柔软得不可思议。确实如她方才所说,她不知自己是否对无咎生了除朋友之义外的男女之情。
可有一点,她却是能确定的,那便是,她不想看见他伤心失落的模样。
容钰的脑海里不由闪现出青年曾独自一人忍受孤独和疼痛的模样,还有他明明被魔心侵蚀,却依然固执的点满了香烛,念起经文,为她上香火的执着模样。
那时,她的心里除了无力、愤怒,还有心疼。
只是她一直以来都还把他当成当年的那个小和尚,那个需要被她保护,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少年。
她当他是需要保护的存在,当他是弟弟,当他是朋友,却忘记了,当年的小和尚早已还俗,那个小少年也已经长大了。
他成了靖王,成了数百万人的主上,他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存在,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