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便是戎国定下的交换日期。”破落的小院中,年轻的帝王声音寒凉,直白的说出残酷的事实,“他们想要的人是你,若是你不去,魏瑄必死。”
而且,魏家镇守边关多年,魏家人不知杀过多少戎国人,戎国自是对魏家一系恨之入骨。
“戎国人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生,你在这里待了五年,应该知道他们对待俘虏会多么的残忍。”
“魏瑄,是魏家最后的血脉了。”
“容钰,你可明白?”
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布衣女子,平静地与她对视,沉声强调道:“魏瑄,不能死。”
容钰当然明白。
她只是没想到,司马承竟然会为了这件事亲自来到边关寻她。
“我明白。”容钰的声音很淡,她的面色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早便猜到了这个结局一般,轻声道,“她不能死。”
她淡声重复了这一句,声音听不出喜怒。
司马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眸色发暗,一瞬间,小院里的温度似乎直接降到了最低点。雪花落在身上,带起了刺骨的寒意。
他并未打伞,便是帝王,此时也暴露在风雪之中。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更何况是天子。
身为一国之君,即便边关告急,他也应坐镇京中,而不是千里迢迢来到边境。可连司马承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当得到魏瑄被俘的消息后,他不顾所有人的阻拦,直接快马加鞭,轻装赶了过来。
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去军营之中,便鬼使神差的先来了这个破落的小院。
司马承出身皇家,自来养尊处优,后来登基为帝之后,他更是住在了世间最豪华的宫殿之中,享受着无数人的伺候与参拜。
吃穿住用,无一不精。
如这种破旧的小院,他更是从未踏足过。
容钰出身农家,成了农女。
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句话代表了什么,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农家。
面前的女子仿佛与记忆中的那个威风赫赫的魏钰将军彻底成了两个人,他看过她穿着锦衣罗裙,也看过她身着威严的铠甲,却唯独没有看过如此的她。
身上的衣裳早已洗得发白,上面甚至还有许多补丁,在司马承看来,比之乞丐也好不了多少。
这便是容钰在容家过得日子吗?
她在大周,是可以被人肆意欺辱嘲讽的农女,而戎国,却愿意以侯位许她,让她成为这天下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女君侯。
当身处淤泥之中,面对这般诱惑,真的有人能不动心吗?
思及此,不知何时,司马承的面色渐渐冷了下去。
“你既然知道,便应该明白怎么做。”他的相貌生得极好,可如今,那双好看的唇微启,突出的却是冷酷至极的话,“当年是你生母换了两个孩子,才让魏瑄长成了今日这般不堪一击的样子。”
“她被人偷走了整整二十年的人生。”
“容钰,这是你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