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拂想说点什么,到底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中抱起瑟瑟,转身进了屋。
营寨之外,大夏士兵严阵以待,乌骓不安地来回走动,萧洵却混若无人,又一次放声长呼:“阿拂!”
阿拂,阿拂……四周山色幽暗,回音袅袅,却始终没有人回应他。
满心的期待再一次落空,萧洵强行掐断胸中翻涌的酸涩,再次大呼:“阿拂!”
阵列突然从中分开,独孤逊催马奔出来,脸色沉肃:“萧洵。”
“她呢?”萧洵勒马,“我要见她!”
耳边传来一声冷哼,独孤逊字字清楚:“萧洵,你自以为多情,却不知你种种行径,只会让她难堪蒙羞!”
让她难堪蒙羞吗?萧洵扯了扯嘴角,想笑,最终僵成一个生硬的角度,他好像总是让人蒙羞,先有慧妃,现在是她。
可她不是慧妃,他可以视慧妃如路人,却无法承受失去她。铮一声拔刀:“让开,我要见她!”
“休想!”独孤逊立刻抽出腰间铁锏。
萧洵催马冲来,独孤逊立刻准备应敌,电光石火之间,乌骓却突然转头,奔向阵列边缘,独孤逊还没反应过来,萧洵突然从马背上探身伸手,众军惊呼声中,骤然抓住队中一人,甩手向马背上一扔。
不好,是要抓人打探消息!独孤逊疾奔向前,还未到时手中铁锏便已挥出,萧洵听见风声却没有回头,反手挥出一刀,独孤逊正要招架,萧洵却骤然冲向侧面,抓起附近的大夏士兵接二连三向他掷过来,独孤逊既然不想伤到自己的部下,行动时不免束手束脚,蹉跎之时,乌骓去势如风,眨眼间冲进丘陵的阴影中,失去了踪迹。
独孤逊勒马站住,紧锁眉头。萧洵来去自由,必然对这一带的地形极为熟悉,可这里分明是大夏境界,那就是说,萧洵应当早就命人勘察过此地,但这次崔拂还朝只是偶然,萧洵不可能未卜先知,那就只可能是,萧洵早就准备攻入大夏,并为此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此人多年来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果然不是没有原因,大夏有此敌手,实在棘手。
独孤逊沉声道:“各军自检,少了几人?”
军队自有编伍,不多时报上来:“报司徒,总共少了两人!”
少了两个,多半是被萧洵掳去,借此打探崔拂的消息,此人悍勇中又有心机,委实防不胜防。
独孤逊慢慢收起铁锏,若是被萧洵一直跟着,这一路下来,不知又有多少关防布置落在他眼中,将来两国交战之时,便都是致命的弱点。
沉声吩咐:“右军十人一队,搜索萧洵,只要活的!”
夜色越发浓重,驿站侧旁无数丘陵绵延起伏,高高低低的树木长满山坳,萧洵一手一个拽下那两名大夏士兵,又将乌骓马撒出去吃草,随即在黑暗中打了三声呼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