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是怎么说的!”汪阿娘拔腿跑出去,“周郎君,你没事吧?”
院外传来周子徵愤愤的声音:“那汉子,有能耐别走,咱们再说!”
独孤逊扔出最后一个人,漫不经心:“周贤侄,我等着。”
脚步声急促,周子徵跑了,瑟瑟拍着手跳起来:“伯伯好厉害!”
独孤逊拍拍手转回来,依旧是温和的笑容:“瑟瑟不害怕吗?”
“不怕!”瑟瑟奶声奶气说道,“他们不听阿娘的话,他们是坏人,伯伯把他们都扔出去!”
童言无忌,听得一院子的人都笑起来,先前对独孤逊的戒备不觉又淡了几分,老欧连忙去搬胡凳,崔拂福身行礼:“多谢独孤刺史为我解围。”
独孤逊连忙还礼:“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客气。”
早饭正吃到一半,饭菜还摆在桌上,崔拂有些犹豫:“你吃饭了吗?”
“还没,”独孤逊接过胡凳,向老欧道了谢坐下,顺手拿过 一个蒸饼,“正想向崔夫人讨口饭吃,不知道行不行?”
崔拂不由得笑起来,走去拿了一副碗筷,又盛了小米粥端过来:“粗茶淡饭的,独孤刺史别嫌弃。”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定,重又开始吃饭,瑟瑟搬着自己的小胡凳,挨着独孤逊坐下,大眼睛眨呀眨的,充满了好奇:“伯伯看起来跟那人差不多大,为什么他要叫你阿叔?”
“这个叫做辈分,我跟他姑父是平辈,所以他是我的晚辈,该叫我阿叔。”独孤逊笑着答道。
“哦”,瑟瑟似懂非懂,“他很沉吧?伯伯提着他,手疼不疼呀?”
“不疼,”独孤逊夹了一筷子鸡蛋到她的碗里,“伯伯力气大。”
他一直低着头,轻言细语,本是战场上的骁将,此时收敛了气势,温和得像是邻家的大叔,崔拂含笑听着,轻声道:“瑟瑟,让独孤伯伯吃饭吧,吃完了再说话。”
“没事,”独孤逊笑道,“不耽误。”
桌上的饭菜很快下去的差不多了,妙寂起身走去厨房,不多时又端来一盘蒸饼,独孤逊也不客气,拿起一个:“有件事须得跟夫人通个气,我来之前,并不知道夫人在越州,所以没有隐藏行踪,萧洵在城中有许多耳目,我也不敢说此事有没有传到他耳朵里。”
萧洵。崔拂低垂眼皮,嗯了一声。
“萧洵眼下,在距此二百里外的孤镇驻扎,”独孤逊留神着她的神色,“夫人放心,无论夫人是不是我朋友要找的人,只要有我在,必定护夫人周全。”
崔拂沉默着,许久:“多谢。”
孤镇,长平军营。
程勿用匆匆走进:“大王,细作一路跟踪独孤逊,发现他去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