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记得呢!”瑟瑟扳着小小的手指头,一个个数给她听,“第一,要跟着阿娘或者姑婆、阿翁、阿舅,不能一个人乱跑,第二,不能跟陌生人走,第三,家里的事情不能跟外人说……”
她说着说着睡着了,小小地打着呼,崔拂轻轻抱起她放回被窝里,原本微有些慌乱的心平静下来,她还有瑟瑟呢,她得赶快把一切都筹划好,带瑟瑟去安全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正在收拾,汪阿娘又来了,风风火火拉住她:“小欧娘子快走,有桩大生意!”
崔拂连忙推辞:“汪阿娘,今儿家里有急事,我走不开呢。”
“有大主顾,在铺子里一眼就瞧上了你的绣活,说有多少都要呢,”汪阿娘拉着她不肯松手,“你还有做好的没?有的话都拿上,我一定给你谈个好价钱!”
以前攒下的绣活还有一包,原本想着低价卖掉凑盘缠,如今竟有这般巧事……崔拂犹豫一下,点了点头:“还有一包,我这就去找找。”
拿上绣活出了门,一路上汪阿娘言来语去,百般夸赞周子徵的好处,崔拂只是笑,丝毫不肯松口,汪阿娘无奈:“哎,小欧娘子娇滴滴一个人,这般铁石心肠,好歹见一见,看看合不合眼缘再说嘛!”
崔拂突然起了点疑心,听这话的意思,难道是骗她来见周子徵的?眼看绸缎铺就在前面,连忙停住步子:“汪阿娘,我突然想起来一件急事,得赶紧回去一趟。”
“哎呀,都到跟前了,”汪阿娘连忙拦住,“别走呀!”
就在这时,门内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衣饰华贵,神色温和:“汪阿娘,这位就是小欧娘子吧?”
“哎呀,周夫人,怎么能劳你大驾亲自出来呢?”汪阿娘满脸堆笑行礼,又拉崔拂,“快见过太守夫人,就是她要买你的绣活呢!”
崔拂现在明白了,这位太守夫人,只怕是替侄子来相看她的,福身行了一礼:“周夫人见谅,我家里还有点急事,得赶紧回去了。”
她转身要走,汪阿娘一把拉住了她:“别走呀!”
对面酒楼上。
独孤逊起身,亲手为越州刺史杜衡添上一杯酒:“陛下一直都念着杜兄当年拱卫先皇的旧情,盼杜兄早日归来,这越州都督的位置,陛下给杜兄留着。”
杜衡也给他添上一杯:“实不相瞒独孤兄,大邺皇帝也是这么说的,我如今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我若是杜兄,就不会选大邺。”独孤逊不动声色,“他们这两年虽然看起来赫赫扬扬,但如今萧怀简做了西南道兵马元帅,与萧元贞分庭抗礼,互不相容,萧洵帮着萧元贞,又有齐王、郑王暗中相助萧怀简,兄弟阋墙,同室操戈,连萧仁纲都弹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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