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见她呆呆的, 复又捧起她的脸,温柔吻去她脸上泪痕。
苏湉闭着眼, 挂着泪珠的眼睫因陈行舟一个接一个的吻而轻轻颤动。
温热的吻最终落在她眼皮上,而后终于结束。
苏湉缓缓睁开湿漉漉又红肿的眼, 对上陈行舟的眸子,垂下眼,再一次抱住他,靠在他的胸前。被她哭湿的衣袍自然水渍未干,她脸颊仍贴在上面,没有在意。
“王爷曾问我, 凫水是何人所教,我告诉王爷说,是娘亲教我的。”
“确实是娘亲教我的,却非因我想学,而是小时候有一次差点儿出事……”
“六岁那年, 她五岁, 我和她在荷塘边玩, 只记得她不慎失足落水, 我那会儿念着她是我妹妹,落了水,很危险,明明自己不会凫水也傻乎乎下水去救,差一点儿两个人都没有救上来。”
“在那之前我一直记得自己是姐姐。”
“作为姐姐,自然是要对妹妹多多照拂几分的,又对长辈的事知之甚少。”
“可那一次两个人侥幸捡回一条命后,她告诉娘亲,说是我将她推下水去的,说我是不是不喜欢她。那是我初次知道,纵使姐妹相称,也不见得真心换真心。后来从底下的人口中听过不少议论,说我不容人,小小年纪,心肠歹毒。”
苏湉声音很低:“这些人后来都被娘亲打发出去了。”
“再后来,娘亲便教我凫水,我和她也因为这件事再亲近不起来。”
苏湉记起自己失忆时,苏悦偷溜进她房间被抓住,说是瞧上她的一支簪子。
那时虽不信,但是忘记其他的事,不知苏悦真实目的。
可因心中对苏悦的不喜,她将苏悦重罚。
如今自然明白,罚苏悦罚得不冤枉,苏悦那时只怕是想从踏月居寻到物证,好帮陈长敬在皇帝陛下面前证明她和陈长敬有感情。
苏悦那样一心帮陈长敬,一朝被陈长敬抛弃,却要转头来害她。
诸多手段,竟都只用在她身上。
“我也不知我是怎么了。”
“明明厌她恶她,可看到她被那样狼狈、落魄,却觉得生气。”
苏湉将额头抵在陈行舟胸前,闭一闭眼。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提起这么个人,究竟想和陈行舟说什么。
不过哭过一场,那种情绪淡下去。
苏湉离开陈行舟的怀抱,看一看他被浸湿的胸口,吸一吸鼻子:“我去帮王爷拿身干净衣服。”
陈行舟任由她去了。
苏湉很快抱着一身干净衣袍回来陈行舟身边,情绪也恢复平静。
之前想着把人送回镇远侯府,让云苓跟过去。
冷静下来,自己该同样回去一趟才是,她和这个人之间得有个了结。
没有多想,她将衣袍放在一旁,伸手去解陈行舟的腰间,带着点小鼻音说:“我让人把她押回侯府了,一会得回去一趟。怎么处置……看看爹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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