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苏湉大半天的沉重凤冠被取下。
苏湉轻吁一口气,脖子不舒服,肩膀也一阵酸痛,她吩咐雪茶帮她按摩。
“今天才知成亲是个苦差事。”
她趴在小榻上,低声感叹,“让我再来第二次,我是不愿了。”
云苓听言,连忙道:“大喜的日子,小姐可不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小姐和王爷一定恩恩爱爱、甜甜蜜蜜,自不会有什么第二次。”
“对啊对啊。”
雪茶也附和说,“若叫王爷听见,指不定王爷要伤心难过的。”
苏湉笑:“我随口一说,哪儿要这样紧张?”话音落下,顿时两道幽幽怨怨的目光投到她身上,她忍笑改口,“好,不说不说,我收回来。”
迟一些,一样一样吃食送至房中。
大多是苏湉之前和陈行舟说过想吃的佳肴,有几道则是陈行舟做主添的。
饥肠辘辘的苏湉吃饱喝足,靠在罗汉床上歇息,别样惬意。
乃至沐浴时,整个人舒舒服服泡在热水里,便困意汹涌,哈欠连天。
陈行舟没有回来,苏湉想等他,是以沐浴之后一直勉力强撑不睡。只得知宾客太多,陈行舟一时半会回不来,她没有能撑过满身疲乏,最终靠在床头睡着过去。
亥时一刻。
应酬结束以后,先沐浴洗去满身酒气,陈行舟才回到房中。
阻止要将苏湉喊醒的云苓和雪茶,他只示意她们退下。
陈行舟立在床榻旁看一看苏湉。
洗去脂粉的一张莹白小脸孔,如娇嫩的花朵。
手指轻抚苏湉的脸颊,陈行舟笑一笑,挥手放下帐幔,同苏湉一道睡去。
……
苏湉这一觉睡得很沉却不大安稳。
睡梦中,在她面前始终有一堵墙,任凭她怎么推都推不开,怎么逃都逃不过,且那堵墙是有些温暖的,触感坚硬中又有两分柔软,诡异至极。
苏湉挣扎着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睛,望见的是微微敞开的衣襟,以及衣襟下的肌理分明的坚硬胸膛。
她微怔,反应过来自己昨天和陈行舟已经成亲了。
眼前的人是陈行舟,她在他的怀抱,梦里的那堵诡异的墙有了答案。
什么……时辰了?
不知自己睡得多久、不知为何没人喊醒她,苏湉茫然抬眼,又对上陈行舟带着笑意的一双眸子。
“早。”陈行舟手指挑起苏湉的一缕发丝漫不经心把玩着,语气慵懒道,“现在是辰时。不知王妃这一觉,睡得可还好?”
辰时?!
陈行舟的话使得苏湉大惊失色。
目光一时投向帐幔外。
依稀辨认得出,金灿灿的阳光正从雕花窗户照射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