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巧奚桓走进屋里来,冷笑一声,“该怎样推,就怎样推,自入冬来,老侯爷病了,媳妇也病了,两个病人,谁侍奉得了谁?你只管在家呆着,我抽空去探望就是。”
花绸一见他,只把烦恼抛却,忧愁无踪,笑偎到他身边来,“你说这话,谁肯信呀?”
“不要他信,”奚桓在熏笼前搓搓手,翻了几下,“不过是要个正名头,叫外头的人不得议论罢了。回头我叫上几个医署的太医亲自去探望,是什么病,缺什么药,我出了,算替你尽心。”
“我才不想尽这个心。”花绸贴在他怀里,嗤嗤地笑,即便说起烦心事,她也不甚烦心了。
奚桓抬手环住她的腰,亲昵地俯下脸来蹭蹭她的鼻尖,“自打姑奶奶去了,你就跟个小猫似的,总贴着我。”
“你不喜欢?”花绸忙作势从他怀里端正起来,“那我不贴着了。”
“喜欢喜欢!喜欢得恨不得摘了骨头给你做张椅。”奚桓复搂着她,笑一阵,倏地朝窗外瞥一眼,“方才我过来,撞见韫倩表姐,瞧见她脸色有些不好,是怎的?”
花绸推他一下,退出来,走到对面坐着,“要你问,你好好的正事还忙不过来呢,又打听女人的事情。”
“好好好、我不问了,要不是她与你要好,又时常为她烦心,我也不爱问。”奚桓说着,怀里取出封信来,“姑奶奶来信了,高不高兴?”
天色昏昧黯淡,却被花绸的笑脸装点得耀眼,“高兴!”她忙拆开,看一阵,心里便安定下来,“娘信上说,大约我收到信,他们已走到开封了。这时节,开封也想必也冷得很,不知到大哥哥的身子怎么样,他自受了那杖刑后,身子就大不如前,时不时就要病。”
到此节,奚桓亦跨下脸,一叹,浑身便抽了些力气,“万幸路上有各地官员款待,又带着药与药方,只盼着爹不要那般固执,若身上不好,肯停下来歇一歇才是。”
少顷,椿娘带着小丫头进来摆饭,奚桓怕引得花绸没胃口,遂收了叹息,拿牙箸将她点一点,“告诉你件叫你高兴的事情,早起内阁传皇上的旨意,将我提到刑部做从五品员外郎。”
闻言,花绸果然高兴起来,“好事情呀,你春天才点进翰林院,冬天就提点刑部,原以为你还得在翰林院修几年的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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