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困惑的表情,段殊很努力地才忍住了自己的笑声,以及那个听起来很荒诞的原因。
那是未来的你钟爱的恶作剧。
齐宴皱起眉头看着电脑网页,段殊忍俊不禁道:“你身上还有硬币吗?”
“有。”齐宴从口袋里摸出几枚硬币,已经对彼此之间这个默契的暗语十分熟悉,“你要现在喝拿铁吗?太晚了,会睡不着的。”
“明天。”段殊接过他手心的硬币,“明天请你喝拿铁。”
“还有,用它决定晚上吃什么。”
他的指尖触过齐宴温热的手心,引起电流般的涟漪。
窗外的夜色投来缠绵的视线。
齐宴的手指颤了颤,想要说些什么,但在万千思绪里,最终手足无措地归为对明天的约定:“明天我来接你出院。”
“好。”
段殊捏紧了手中的硬币,他怀念这种对一切都感知清晰的感觉。
他第一次那么希望彻底摆脱这种古怪的病症,然后就能尽情触碰那个不再苍白的现实世界。
住院楼已陷入安宁,齐宴起身同他道别:“晚安。”
段殊目送他离开:“晚安。”
这个夜晚在似有若无的暧昧中结束。
齐宴离开后不久,护士敲了敲房门,拎着一个袋子走进来。
“段先生,这是你家属送过来的点心。”
护士把手里的袋子放到了病床旁的柜子上,表情看起来颇为艳羡。
段殊怔了怔,越过透明的袋子望进去,是一个色彩明亮的纸盒。
和昨晚那份提拉米苏的包装盒一样。
他反应过来之后,便笑了起来:“他人呢?”
“好像回去了,说不想打扰你休息。”
护士完成了交托礼物的任务,同他道了晚安,关门离开。
在蛋糕甜蜜的气味里,段殊很快沉入舒缓的梦境。
第二天早晨,齐宴在闹钟声里醒来,准备按照约定去接段殊出院。
他正要出门的时候,却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庄樾一脸踌躇地站在门外,像是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敲门。
看见齐宴出来,他诧异地往后退了一步,很快又鼓起勇气开口道:“宴哥……原来你还住在这里。”
在事故发生之后,段殊醒来之前,齐宴就已经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决定,他给庄樾打了电话,语气严肃地要求他不要再来那家俱乐部,也不要再跟自己联络。
对于庄樾将他带入赛车领域的那段交情,齐宴退赛后长久的保持沉默已经仁至义尽,他不欠庄樾什么,反而是庄樾亏欠他。
此刻再见到他,齐宴的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
“有事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将人拒之门外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