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西走到桌边, 拧开茶杯盖子,喝了一口,老神在在的道:“你倒是瞒的好。”
青年深吸一口气, 将手放下, 看了一眼躺在诊台上的人, 突然一言不发的扯掉了自己右臂处的绷带。
他的动作迅速而暴躁,伏西都震惊了, 愣愣的看着他,“你干什么啊?”
段亦棠将手臂伸到他眼前,道:“抑制剂,再帮个忙。”
伏西静静的看着他,半晌, 笑了一声。
“现在知道求我帮忙了?上次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总有你要来求我的一天。”他慢条斯理的把杯盖合上,“咕咚”一声吞下茶水,道:“不过,我得实话告诉你,你想的事情,不可能。”
段亦棠缓缓蹙起眉。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无非是觉得药效不行了,想换。”还没等他说话,伏西便举了举手,继续道:“但当年我给你配这个的时候,就明明白白给你说过了,里头不好的东西加的有点多,所以副作用很大,让你自己心里有个准备。”
“我知道。”段亦棠看着他,淡道:“我现在也一样有心里准备。”
“那不一样。”伏西摆摆手,“量已经到头了,再多就是杀人。”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他抬起眼,隔着瓶底一般的厚镜片,似笑非笑的看着段亦棠,“我伏西再黑心黑肺,也还是个医生。变相杀人这种事,我可不想干。”
段亦棠陷入沉默。
“现在是几个意思?”伏西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一眼那个躺在诊台上的小Omega,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咬都咬了,你这是想不负责?”
段亦棠嘴唇动了动,声音低哑,“……没这么想。”
“那你还在纠结个什么劲?”伏西一哂,“这不像你啊。”
段亦棠突然带过来一个Omega,着实让伏西吃了一惊。
毕竟这人一个月前还在说“没遇到什么人”,结果这才多久,连腺体都咬上了。
进度够快的。
Alpha的话果然都不能信。
不过在那小Omega颈上检查了一番,伏西也就什么都明白了,只是心里觉得好笑。
伏西啧啧两声,还想说话。
“我咬破的时候,他好像很难受。”段亦棠突然说,“腺体流了很多血。”
说着,像是又回忆起了那个画面,青年脸上浮现了一丝少见的茫然。
伏西看着他的表情,怔了怔,笑容慢慢淡下来,搔了搔一头乱糟糟的短发,一时没有说话。
段亦棠声音沙哑,回荡在安安静静的房子里,“伏西,你认识我父亲是谁。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伏西脸上的表情彻底淡下来了。
“别说笑话,谁?我不认识。”伏西反问他,“你不是孤儿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