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馨的画面让江别故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好到他希望昨天听到的那句话也是自己所做的一场梦。
从这天开始江别故对容错难免多了一份关注,然后他近乎不可思议的发现那些从前自己不会在意的细节里隐瞒了太多不为人知的心思。
比如说,江别故会时常感觉到容错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长时间的看自己,有时候会及时收回,有时候也会和自己撞上,慌乱的用笑意遮掩。
比如说他们偶尔在厨房一起做饭,手不小心碰到一起的时候,容错就会有片刻的呆滞,几秒后才会恢复。
比如说容错在金融方面什么不懂的地方,江别故俯身去教他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的拉开彼此的距离,尽可能的减少接触。
比如说看到自己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容错会下意识的错开视线,不敢看他……
这些心思容错究竟隐藏了多久,江别故并不知道,可容错隐藏的这般娴熟应该时间不短,因为如果不是江别故听了那晚的话而多加关注,或许连他也不能察觉太多,容错从来没说过,甚至没有流露过任何让自己误会的情绪。
容错……到底在想什么?
此时的江别故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发呆,容错在他身后的书桌上看案例。
几分钟之前他刚给容错讲解了一个以协议股权转让、定向增发和部分要约三种方式完成的收购案,而容错在他俯身讲解的时候又一次微微后退避开了他。
这一次江别故没忍住,察觉到他的动作回头看他,笑着询问:
“躲着我做什么?”
容错的脸上有一闪即过的慌乱,虽然不足一秒,但这么近距离江别故若还看不到的话,那么他的眼睛也可以不要了。
“没有。”容错说:“我就是怕碍着你的动作,打扰你。”
“是吗?”江别故笑了笑,视线在容错微红的耳朵上扫过,又专心讲题了,只是接下来的讲解容错有多少认真,江别故就不知道了,不过最后他还是问了句:
“懂了吗?”
容错的耳朵还是红红的,点了点头:“懂了。”
“那就行,你自己看吧。”说着便端起咖啡来到了落地窗前。
这些日子,江别故或观察或试探,每一个发现都让他心惊,每一次心惊都带着强烈的无力和罪恶感,他几乎已经确定了容错那天晚上说的并非是胡话,却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他只是喜欢男人,而并非是自己。
可就算如此,江别故也无法原谅自己。
他不由的在想,如果当年自己没有在容错16岁的时候就告知他自己的性取向,容错是不是就不会过早的知道,过早的去查,从而被这些影响。
容错一直很听自己的话,一直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甚至把自己当成了榜样,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自己的性向也潜移默化影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