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瑾捉住她的手,她十指裹满纱布,隐隐有血色洇了出来。坠落山崖时,指甲生生崩断,连血肉,该是怎样的痛啊。然而此时此刻她满心满眼只有顾容瑾的伤。
“阿玨,”顾容瑾叹气,将她重重揽在怀里,“我该拿你怎么办?”
侍卫默默退了出去,打算悄无声息的关上门。
白玨下巴搭在顾容瑾肩头,从她的角度刚好看到,郁闷的火大:“你们俩!喊大夫去呀!”
大夫就在隔壁,很快被请了过来,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顾容瑾的伤不重,就是比较难处理,扒了衣裳,清理伤口。衣裳半遮半露,她看到了他后背纵横的刀剑伤。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偶然撞见他洗澡,少年一身光洁的皮肤,比之少女凝脂般的肌肤都过犹不及。经历了战火的厮杀,留下了可怖的痕迹。她还看到了浅色的掌印,她不自觉将衣裳往下拉了点,手指贴了上去,那是十五岁的她留下的“罪证”,当时她和姜奴对打,互不相让,顾容瑾试图阻拦,冲入战圈,她一时没收住手。
季崇德曾说过,说她是狼爪子。后来她就养成了剪秃指甲的习惯。
似是心有所感,白玨抬头,顾容瑾正侧过脸看她。
呀,她这样不知羞耻的扒男人的衣服看,也不知看了多久。
要老命了,丢人!
“咳,阿玨……”声音又轻又柔。
白玨当即打断:“夏迎春呢?”
俩侍卫站在不远处,彼此对视一眼,嘿呦喂!这家伙,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佩服!
顾容瑾一直握她的一只手就没松开,就算是看伤,也是让她在床上躺好,盖了被子。
“在休息,他受惊不小,明日我就派人送他回去。”
白玨作势就要下床,“我去看看他。”
顾容瑾一直握她的手腕,她一动,他也跟动了下。
大夫正打算上药,一动,药撒到了别处。急得“哎哟”一声。他已经尽量降低存在感了,天知道他现在压力多大啊!
白玨:“你撒手。”
顾容瑾:“我陪你一起。”
白玨:“不用,你受伤了,我去去就回。”
“那好,一起。”他另一只手拉起半挂在肩头的衣裳。
大夫:“哎?”
侍卫:“要不我们去把夏公子请过来?”
白玨无语又无奈:“算了,也不差这一刻了,你先上药。”随即,又重新躺下。
大夫不敢乱看,只手忙脚乱的将药上好,又给包扎了,这才抖腿离开了。
屋内又安静下来,白玨盯帐顶看,眼神发直:“对不起啊。”
顾容瑾:“不要和我道歉,一直对不起你的人是我。”
白玨想翻过身,面朝里,一动才发觉,他还是握自己的手腕。
“刚才我不是发疯扎了你嘛,两清了,没有谁对不起谁。”她轻快道,仿似浑不在意。
他侧卧上。床,整个的将她拢在怀里,胸口贴她的后背,脸贴她的脸,“不,我欠了你,所以,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补偿你。”
姿势太亲密了。
轰得一下,白玨感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