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瑾似有所感,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枝蔓,精准的落在白珏的方向。
“谁?”
白珏顿了顿,心下犹豫,倒不是不敢见,而是无话好说。转念一想,她要是走开了,整得倒像是她心虚似的,她怕过谁了?
脚步一抬,刚迈出一步。忽而一道疾风扑面而来,白珏整个人猛的后仰,那重物几乎擦着她的鼻尖飞掠过去,“嘭”一声瓷片碎裂声。
在这寂静的夜,惊得野猫炸了毛,嗖忽一声跑没了影。
白珏心内涌起一股烈火,折了面前一根枝桠,携雷霆万钧之势朝他打去。
顾容瑾眯了眯眼,内力汇聚掌心。
“爹!爹!”远处几声呼喊。
眼看着二人都快交手了,半空中各自愣了下,又忽然收手。
白珏脚尖轻点,绕着廊柱转了一圈,散了内力,屁。股一抬靠坐上去,手里甩着树枝,面上神神叨叨,心里呕得要死。
顾容瑾长身玉立,孤高挺拔。瞥向白珏的眼神还凝着冷霜,再抬眼,已消散了冷意,望向朝自己跑来的顾长思。
“何事?”
顾长思是被刘管事叫过来的,顾太尉一个人喝闷酒,旁人不敢劝。喝了一坛又一坛。管家全顺怕出事,找了刘管事商议,思来想去,只有将已经睡了的顾长思给叫起来了。
顾长思佯装惊慌失措的模样,远远的就开始喊爹。略微近了些,看清摇曳宫灯下的一道白影。
要是刘管事在这,顾长思一定会掐住他的脖子猛摇。
我爹不是有人陪吗?人呀!大活人呐!
俩个大人不觉得,倒是把孩子给尴尬坏了。
顾长思站在原地抓了抓耳朵。顾容瑾抬脚向他走去,人一走动,眼前重影,才意识到自己饮酒过量了:“你怎么了?”
顾长思上前扶他爹:“我,我没什么。”
顾容瑾想了下:“是做噩梦了?”
顾长思原本找的借口也是这个,现下被他爹提起,也不觉得害臊了,点头答应,“是。”
顾容瑾:“爹身上都是酒气,今晚就不陪你了,你让小六子他们进屋陪你,要是还怕再多叫两个人。”
不远处的白珏听不下去了:“不会吧?做个噩梦而已。又要爹陪又要小六子陪的。你小子可是个带把的!”
顾容瑾:“……”这女人!
顾长思:“……”不知羞耻。
白珏从廊下起身,经过凉亭,瞥了眼东倒西歪的酒坛。
嗬!
从滴酒不沾到酒鬼这中间只需要十年。
遥想当年,白珏灌他一口酒,他都是一脸赴死的表情,如今再看,她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她从一开始就没看透过顾容瑾啊。亏得她当年还以为他是一朵柔弱小白花,只等她辣手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