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的动作极慢又极为认真,一下又一下,消磨了大半时光。
各自洗漱之后,萧夙仍是独自睡去,他这态度叫顾宁如同踩在云彩里一般没着没落的,生怕一脚踩空。
一日如此两日如此,再过三四日仍是如此,顾宁起初还绷着弦,后来就逐渐松懈了,枉费她一次次地做准备,原来他根本没这心思。她心里也是疑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拿出来想想,想他是不是因为她在那事上惹他不悦了,但依着他平时的样子也不像是恼了她。她百思不得其解,又不能直接问他,要让她问他为什么不跟她行周公之礼,她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话说回来,眼下的状态倒让顾宁挺舒适的,日子忽然归于了宁静,即使在永安侯府的时候她也没什么事,但那种清闲能磨得人发疯,她不停地忧虑焦灼,担心哪一日她忽然就被一顶小轿抬了出去,连点水花都溅不起来,后来跟萧夙成婚,除去最初的忐忑,陈王府的日子却让顾宁生出几分尘埃落定的安适。
凭着这一点,顾宁对萧夙是有几分感激的,至少他对她伸出了手,虽然一开始她并不想接受甚至是抗拒抵触,气得要死的时候也曾冒出过,谁都可以,唯独萧夙不行的念头,气归气,冷静之后,不还是乖乖嫁了。如今的日子,她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因此她愿意学着做一个贤惠的妻子。
天气一日日转凉,眼看就要入冬,花园里银杏树的叶子被深秋的风染成了金黄。
顾宁发现了一件事,萧夙有时候会在半夜里起身喝茶,还得要凉茶,之前她就提醒过他,但他不听她的。
大半夜喝茶不好,又是放凉的茶,既伤脾胃又影响睡眠,顾宁弄不懂他这个习惯是怎么养成的,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这个她管不着,她考虑的是怎么从这事上体现出她的贤良来,一次的失败不足以打击到她,顾宁裹着被子开始琢磨了起来。
这天夜里,顾宁在浴室待了半天才出来,萧夙已经睡下了,这几日皆是如此,起初他还等她出来,后来见她慢吞吞的一待就是大半天,他也不跟她耗着,径自睡去了。
顾宁瞅了瞅他,轻轻地提起茶壶,搁到了床头边上,她看了又看,很是满意,虽然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想喝茶,但她每晚都备着,总有用得上的一天,也不用他当晚就发现,过段时间再发现,方能体现她的诚意。
还不上来。
萧夙突然出声,把顾宁吓了一跳,动作极轻地上了床。
她一进来帐子里就弥漫开淡淡的暖香,萧夙撩起墨玉般的眼眸,瞥了她一眼,缓缓道:身上抹什么了这么香?
顾宁正要躺下,轻声回道:用了一点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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