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他是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的,让姑娘家撩开裙子,她不扇他一个耳刮子都是好的。
见她不仅没有动, 还羞愤地瞪着他, 萧夙挑了一下眉,转了转手中的瓷瓶,恍然道:不想让我看?
顾宁不跟他说话, 防备地攥着圈椅上的扶手。
萧夙也不勉强,他将瓷瓶放到她旁边, 叮嘱道:把这药倒到手里一些,搓热后再往膝盖上揉开,你既然不让我瞧,就自己先把药上了,要是疼得厉害也别忍着。
顾宁根本就不关心什么膝盖不膝盖的,更不想跟他讨论这个,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萧夙只道:先把药上了。
没有得到答复, 顾宁不耐烦地说道:上药, 上药, 不过就是磕一下,还能把腿磕断了么?
萧夙笑了笑, 落在顾宁的眼中就成了十分的可恶, 他道:腿长在你身上, 疼的人是你, 你上药难道是为我上的?而且,旁人磕磕绊绊倒也寻常,倒是你跟个瓷瓶似的一碰就碎。
顾宁怒目而视,萧夙温柔地抚了抚她的乌发, 语气怜惜地叹道:阿宁,你怎么这般多灾多难?
他直接说她是个倒霉蛋不就是了,装出一副柔情蜜意的样子做什么。其实,顾宁也觉得她还真是应了他这句多灾多难,刚好了胳膊又伤了腿,没个消停的时候,但再一细想,她哪次磕绊不是跟他沾边,遇到他就没好事,说不定她和他就是天生犯冲。
顾宁抬眸看了看他,你出去,我要上药了。
萧夙笑了一下,清隽的眉目舒展,缓步而出给她留出空间。
顾宁倚靠在身后的圈椅上,紧绷的身子松弛了下来,怔怔地看着一处。
她不过是虚张声势,他自然也清楚,胶着至此,他是胜券在握,而她已是穷途末路。他看着她四处碰壁,在她撞得头破血流了,才拎一拎她的颈子,不费吹灰之力。
顾宁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萧夙那厮满肚子的阴谋诡计净往她身上使,看着好商好量的,其实全要按着他的意思来才行,欺负起人来没个头了。
兀自生了会儿闷气,顾宁瞥了一眼桌上的瓷瓶,碰都不稀碰。
又过来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萧夙从外头走了进来。
用上药了?他的目光往桌上的瓷瓶上扫去,声音平淡。
顾宁忽然有点紧张,随即意识到她这紧张来得莫名其妙的,有什么好心虚的,她挺直了腰,轻轻地嗯了一声。
从头顶上传来一声轻嗤,这轻飘飘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叫她浑身不自在。
顾宁忍着想抬头的欲.望,抠了几下扶手,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萧夙睨着她,你还会说别的话么?
他俩有什么好说的,顾宁撇了一下嘴,她到此时也不明白他带她到这儿里做什么。
萧夙走到她的身前,还站得起来么?
小瞧人是不是,顾宁特别不服气,她又没瘸,怎么站不起来,当即站起身来,让他看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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