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沈湘所说,苍黎心口的束缚感比从前有很大的缓解,而且最近几乎都不怎么头疼了,就算白天沈湘不在身边,他也只是稍感不适,头疼和胸口开裂的疼痛并没有发作。
思及此,苍黎开口说话的语气柔和了些。
“明日就是你与本座的大婚。”
“你不是练过好几次了吗?流程都记清了,应该不会出错,放心吧。”沈湘说道。
苍黎皱起了眉:“你哪只耳朵听到本座在担忧出错?!”
沈湘怔住,她也不知为何会习惯性的如此安慰。
恍惚中,沈湘想,我生前不会是哪位老爷少主的老妈子吧?为何总有辅佐他人的习惯?
苍黎说道:“睡觉!”
大婚那日,仙界那一对是白天办,办到夜晚。
沈湘跟苍黎则是晚上办,白天应该是苍黎在魔宫宴请各郡各族群代表的即位仪式。
但苍黎脑壳疼。
这天一起床,他就脑壳疼。
疼的他心烦,鬼沾请他出去见那些族群代表,苍黎一把抓过沈湘,烦躁道:“给你时间,快换上婚服。”
沈湘:“让我也去?”
苍黎:“废话!只一条,不许给本座丢脸!”
沈湘三下五除二套上婚服,戴上礼冠,直起了脖子:“在我这里,就从没有丢脸这两个字!”
她整个人仿佛变了个人,沉重地礼冠压在她头上,非但没有将她显得可笑,反而将她衬托得无比高大。
沈湘个子不高,平时走路很轻快,下台阶都要跳着走,看到糖果零食便走不动道,来问苍黎讨修为时嬉皮笑脸,偶尔还会撒娇。
苍黎和鬼沾交流过,他们一致认为沈湘为人时,应该是吃穿不缺的将门世家养出来的小姑娘,读过书,上有哥哥姐姐照料,下无弟弟妹妹需要她照顾,死的时候年纪应该不大。
苍黎总觉得沈湘大约是应付不来这种场合,他更多的时候,是在依靠鬼沾的指点。
今日头疼得发蒙,苍黎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一旦头疼就会想起自己在思绝楼的时候,本能的想用杀戮去清除眼前的人。
他讨厌那种感觉,杀人的感觉,以及自己屈服于本能,卑贱的成为被疼痛控制的刀去杀人这件事。
他心高气傲,不愿低头。
但他一次又一次折服于这种撕裂的疼痛,无数次将自己的本心撕碎践踏。
苍黎不发一言,紧紧握住沈湘的手走向魔宫正殿。
正殿内先是片刻的寂静,而后才响起略带犹豫的恭贺声。
原因无他,是沈湘的出现,让他们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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