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狗低低呜咽一声,又往前走了走,原地趴下。
见裴琛无比嫌弃地看着她,苍若扬了扬下巴,“咋了?裴总大帅哥也要尿尿?尿去吧!”
裴琛转过头去不理睬。
“裴琛……老黄好像睡着了,你去看看。”过了一会儿,苍若忍不住说了句,她寻思着老黄狗上山下山走了很多路累坏了。
裴琛走过去蹲下,手自然地抚上老黄狗的脑袋……这才发觉它走了。
“若若,老黄走了,老了,在裴家十几年了。”裴琛把老黄抱出去,语调携着一抹哀伤。
苍若的眼泪决堤而出,干张着嘴发不出声……离别来得猝不及防,老黄一下就没了。
把老黄放在背篓里,裴琛拥着苍若哄了一会儿,苍若情绪平复了一些。
裴琛背着老黄,还想抱着苍若,苍若不肯,他只好牵着手。
到了琼安府的城门,裴琛自报身份,守城副将赶紧打开城门放行,安排两个兵卒护送他们夫妻去了杏林斋。
窦大夫给苍若包扎好伤口却不肯说多少诊金,请求裴琛题写匾额。
裴琛没有拒绝。
他们夫妻离开后,窦大夫眉开眼笑地看着这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裴解元写的“杏林斋”。
回了裴宅,奶奶明明笑着却抹了几下眼泪,“乖孙女,你们这样才是小夫妻的样子,你相公给你留了好饭。”
厨房灶台的锅里热着两个馒头和四片猪头肉。
苍若不太饿,分了一半给裴琛。
饭后,他们夫妻去了后院,裴琛在一棵梅花树下挖出深坑,把老黄放在一个旧木书箱里,盖上一条薄被,盖好箱盖儿,用绳子绑紧箱子放入坑底,挥锹填土。
翌日,胡知府登门交代,官兵已悉数剿杀干净东碣山的山匪,宫媒婆死于流矢。
解元娘子被拐卖给山匪,胡知府担心朝廷追究他治下民风败坏,所以昨晚后半夜他亲自带兵赶过去。
裴琛说了几句场面话,送客。
有相公赚钱养家,苍若乐得咸鱼躺,待在家里收拾干净屋子,把自己拾掇得清爽干净,就着花茶吃糕点,和奶奶唠嗑晒太阳,晚上做做羞羞的事儿。
不到一月,裴琛卖字画赚了三百多两银子,琼安府那个浪荡不羁的风流才子变了,不再倾慕知府千金喝花酒,而是和发妻恩爱无猜。
裴琛卖了裴家祖宅,又到手一千多两,买了三辆骡车,他们夫妻坐一辆,苍若的奶奶坐一辆,剩下的那辆装满海鲜干货。
他们一行跟着薛家商队启程进京,明年春天京城的会试,裴琛对会元志在必得。
路上,薛家大少薛青田的口头禅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的秀才儿子三年后要参加乡试得早早磋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