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鲛人一转头便看到一旁冲他羞涩一笑的白楚莲,他眼前一亮,似寻到了希望,清凌凌地说道:“好姐姐,我是南海鲛人,名为阿浔,只是顺着水流便来到了此间,不是什么坏人,你……能不能放我回去?”
作为一朵合格的圣母白莲花,白楚莲自然一脸期待地看向羽宸,她发现站起身的羽宸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高一些,她那娇小的身子只堪堪够得上羽宸的胸膛,她再瞧了瞧这位师姐的胸,一马平川到连男人都自叹不如——她愣了愣,再将视线一点一点上移到羽宸的脖子上,纤长的脖子被高领遮了个严实,辨别不出性别。
羽宸低头看了她一眼,长相纯良的小师妹此刻还乖乖地含着指头,腮帮微鼓,像糯米团子一样可爱,她眸色沉了一下,将视线转到鲛人身上,淡淡说道:“想要回去,我不拦着你。”
阿浔和白楚莲望向那依旧是硕大一块冰的湖面,沉默了一瞬,又齐齐回看羽宸,便见没什么表情的女子悠然坐下,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脸盆来,“想要我把冰融了,就拿一脸盆的珍珠来换。”
说是脸盆,那其实是个半腿高,面宽三尺的大盆,要填满这个大盆,怕是鲛人哭个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填满。
“你……”阿浔眼中有了薄怒,却未见半点泪光,“我堂堂一个鲛人,岂是说哭就哭的!”
羽宸手中还带着血渍的匕首倏地抵在他的喉头上,“哭还是死?”
白楚莲小心翼翼地劝道:“你要么哭两滴眼泪给羽师姐,我师姐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阿浔掩面道:“我还未成年,便是哭了也没法滴泪成珠……嗷呜!你干嘛!”
高个女子手中的匕首调过个来,以手柄的木头直接顶上鲛人的下颚,让他痛得一下子哭了出来,一滴硕大的眼泪从他眼角掉落,在入盆的瞬间凝结成珠,在木质的盆底敲击出叮铃啷当的声音。
“……”阿浔凝望着那颗又大又圆的珍珠,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咳,我竟不知道我成年了,主要是族里尚未为我举办成年礼,连我自己也不知,并非存心骗你们的!”
羽宸冷笑道:“只有成年的鲛人才能从南海之滨游到无涧湖,你快点哭完,我还要赶路。”
鲛人以鱼尾撑起自己的身子,慢慢游动到羽宸的面前,那双浅色的眼睛一点一点暗沉下来,“你是要我的这一点眼泪,还是要我的心……”
他覆着蝉翼薄膜的手缓缓伸向羽宸,却被她一把抓住,容貌全然不输鲛人的女子不为所动地看向他:“你要是不行,我换个鲛人便是。”
阿浔愣在了原处,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毛骨悚然在浑身蔓延,这是一个可怕的女子!明明在无涧崖底,修真者犹如凡人,身上的修为被封印,然而他依旧感受到了本能的惧怕,他虽不能猜出女子的身份,却再不敢造次,乖乖坐下来,捧起那个硕大的脸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