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不行!”她可是宿醉刚醒啊!脑袋还“突突”地疼呢!这会儿还想着那档子事儿,果然年轻人都是禽兽吗?!
“臻臻……”
乐安:……
别说叫臻臻了,叫假假也没用!
……
于是,在乐安的坚决反对下,最终还是以“不行”告终。
依旧没叫侍女,睢鹭帮乐安穿好衣服,而乐安也象征性地给睢鹭套上外衫,然后乐安坐在梳妆台前,睢鹭给她梳发。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睢鹭的梳头发技术进步飞快,已经能挽最简单的髻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我昨天,好像还给你剥了虾仁呢?”乐安还记着一点儿断片前的事,从镜子里看着睢鹭仍散着的发,遂又兴致勃勃道,“不然待会儿,我也为你束发吧!”
总是睢鹭为她做这做那的,她也该给些反馈才是。
睢鹭一愣,随即笑道:“好啊。”
于是不一会儿,坐在梳妆台前的变成了睢鹭,而乐安则笨拙地开始为他束发。
实在是笨拙。
乐安倒也不是没给人梳过头发。
七王之乱,带着李承平躲藏的那几年,她的头发都是自己梳的,李承平的也是,不过,她所谓的梳,也就是把头发梳顺了,不打结而已,至于最后梳成什么样子——那就听天由命了。
她要遮掩容貌甚至性别,因此完全没想着怎么把头发梳好看,反而常常故意蓬头垢面。
至于李承平——
得益于她不思进取反思退的梳发技术,那几年里,李承平常常是脑袋顶上顶着个歪歪扭扭的发辫,发辫一圈的头发硬是凹凸不平,像被雷电劈过一般,看着就是个特寒碜的小孩,跟常常蓬头垢面的乐安一样,安全性一流,以致小时候的李承平明明长得粉雕玉琢,却愣是没招着小女孩喜欢。
某种意义上,能把头发梳成那样,也算是人才了。
但现在,自然不必再那样了。
乐安笑着,将睢鹭的长发放在手中,一下下梳着,本就黑亮顺滑的发很快便服帖,在她手中静静倾泻着。
她小心将这绸缎一样的发束到发顶,用发冠和玉簪固定住。
嗯,位置刚好,没有一丝乱毛,完美!
乐安在心里给自己鼓了个掌。
睢鹭从铜镜中看到乐安开心的模样。
“臻臻,我突然觉得——”他突然开口。
“嗯?”乐安低头看他。
睢鹭便对她笑。
“就这样过一生,也挺好的。”
什么远大理想,什么人生抱负……就算舍弃了,又怎样呢?
这世间并非无他不可。
但他起码还可以陪着她,他为她挽髻,她为他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