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因此,此时已出现,便引得众人惊呼。
这是乐安知道的。
乐安不知道的,还有一个原因。
“他们好像很惊讶。”睢鹭下了车,轻笑着跟同样下车的乐安道。
乐安不知道的那个原因,睢鹭知道。
从礼部张榜公布了此次进士科的参考人员名单后,睢鹭便一直遭受着的,许多人的质疑。
即便他靠着自身,让一些与他真正接触过的人转变了看法,甚至还对外夸赞他,但,对于泱泱京城,乃至全国各地赶赴来的学子而言,他仍是陌生的,仍是那个靠着“攀附”公主上位的“小白脸”。
小白脸老老实实走后门就行了,偏偏不自量力,还要与其他那些真正靠自己本事走正道的学子们一样,来参加进士考试。
真不知是不自量力,还是想着仗着乐安公主势耀武扬威来了。
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
而今日乐安一陪他出现在此,大概会被许多人认为是故意挑衅和耀武扬威吧。
睢鹭笑着想。
但其实也并不在意。
他轻轻松开了乐安的手,柔软温热触感的消失,让他有一瞬间的不舍,但旋即,便被他按下。
“我走了。”
他对她说道。
“嗯。”乐安笑着点头。
于是睢鹭转身,披着大氅,提着考篮,大踏步地,向着晨曦初露的尚书省官衙门前行去,汇入那熙熙攘攘的无数考生学子中。
与此同时,天边日光透出一线,更夫打响了卯时的钟,尚书省的官衙大门打开,无数官员从中鱼贯而出。
乐安回到了马车上,站在车辕上,远远地看着那门前列队的官员,其中有无数她熟悉的面孔。
为首的,是尚书令,更是她少年时的授业师父,崔静之。
崔静之身后,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除世家以外的第一位丞相,汤明钧。
与汤明钧同身位的,是乐安的前前小叔子,前阵子刚拜了相的,卢玄慎。
汤明钧和卢玄慎身后,是礼部侍郎,也是她曾经的夫君,齐庸言。
还有刘思撷、崔荻……
这些人,不管私下与她是何关系,却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都曾经与她站在那个朝堂之上。
以往,若是有这样阵仗浩大的考试,她必然也和他们一样,早早起来,紧紧盯着,和他们站在一起,和朝堂之上无数人站在一起。
但此时他们仍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