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鹭抓住她的手,放在那钗子上,“不觉得眼熟吗?”
“你怎么知道我觉得眼——”
乐安的话说到一半便卡住,随即豁然扭头,看自己身后,那个笑意盎然的少年。
“当初那个——是你?”
睢鹭含笑点头,“嗯。”
乐安恍然。
她全想起来了。
她当然会觉得这个钗子眼熟,因为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就是她在宋国公府,第一次听到睢鹭的名字那日,离开宋国公府后,她转道去了东市用膳,用膳的地点,则是往常每年春闱时常去的状元楼,只不过那次,她始终戴着帷帽,没有露脸,于是听到一大通关于自己的闲言碎语,以及还看到齐庸言的风光出场。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插曲。
——一个寒酸学子,因凑不齐回家的路费,遣小厮来向同窗借路费,结果路费没借到,反而被众人嘲笑。
当时在楼上的她看到了这一幕。
她并未多想,随手便拔了个头上的首饰,让侍女给那小厮送去。
这样的事她已经做过太多次。
所以事过之后,她便将此事忘记了,全然没放在心上。
可到底事情过去还不算太久,且虽然以往总是救济寒门学子,但今年春闱,这却是唯一的一次。
所以乐安想起来了。
想到这里,乐安突然躬身,拉开梳妆台下一个抽斗,瞥两眼,便发现要找的东西。
她拿出那个东西,举起。
赫然又是一支碧绿的蝴蝶钗,只是蝴蝶翅膀的方向与她头上那支相对,这也正常,因为这本就是一对,当时她随手拔下的那个首饰,正是此刻,睢鹭戴在她头上的那支碧玉蝴蝶钗。
睢鹭接过乐安拿出的那支钗子,笑了笑:“果然,我就猜这钗子原本应该是一对。”
一切对上,但乐安还是觉得有些过于巧合。
她问睢鹭:“你怎么知道是我?”
随即不待睢鹭回答,又道:“哦,是长顺吧?长顺认出了当时把钗子给他的侍女?”
那次她似乎是带春石出的门,给那小厮送钗子时,春石也全程戴着帷帽,因此长顺不可能是因为长相认出春石的,那就只剩声音了,可春石的声音,似乎也只是很普通的年轻姑娘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特点,长顺若是听过一次便能认出来——
“不是。”睢鹭否定了乐安的猜测,“长顺没认出来,是我猜的。”
“哈?”乐安张大嘴巴看着他。
睢鹭一笑。
“我下意识地,觉得那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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