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书之外,在弘文馆,还能接触到许多有学问的人,而这对于睢鹭的成长,和他今秋的考试,都大有裨益。
“哦哦……这样啊,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冬梅姑姑这才明白自己闹了乌龙,顿时讪讪笑道,只要不是齐家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她也就放心了,遂心下转安。
但转念一想,冬梅姑姑眉头一皱,顿时又忧心忡忡起来。
她是不知道去弘文馆做校书对睢鹭有多大好处,她只知道——
“可是公主……”
乐安挑眉:“嗯?”
“您忘啦?”冬梅姑姑眉头皱地老高,“虽说那姓齐的已经不搁那地儿待了,可——他那新找的老丈人,不就是劳什子的弘文馆大学士吗?”
没错,不仅齐庸言做过弘文馆校书郎,那位与他定亲的刘小姐,可不正是弘文馆刘大学士的千金吗?
冬梅姑姑十分小人之心,又脑洞大开:“能把闺女卖到齐家,我看这劳什子大学士也不是什么好人!再加上齐家挑拨,万一他寻故刁难——”她看了眼睢鹭,终究还是叫不太出“驸马”二字来,心里偷偷叫的小驸马也不好说,便只道,“万一刁难他呢!”
乐安直接被逗笑。
“姑姑,你想多了。”
且不说齐家有没有动机挑拨,会不会挑拨,就算挑拨了,刘大学士也不会上钩哪。
整日里跟高官和皇族子弟打交道,如刘大学士这般在弘文馆待久了的学士,最擅长的,可就是“中庸”之道,看着孤高傲岸,实则大多都滑不溜手,才不会轻易得罪人,平白给自己招祸。
就算私下有些腹诽小话,可起码面子上不会让人难堪,不然不就失了读书人的“文雅风度”了嘛?
不过——
“刘大学士不大可能会刁难你,但——”乐安顿了顿,话声和神情里竟然有了一丝不确定,“旁的人,我还真不确定。”
睢鹭看着她。
“怎么,”虽然刚刚说了不确定的话,乐安却又旋即挑眉,对着他笑,“怕了吗?怕的话也可以不去的,左右我书房的书也不少,够你看许久了。再不够我也可给你求个行走令牌,可随意借阅各馆藏书。”
只不过少了许多与人交流的机会,而那,也是乐安让他去弘文馆当差的重要原因。
毕竟书在哪里都可以读,她书房里就不少,弘文馆之外,秘书省、史馆、司经局等也都馆藏颇丰,而弘文馆的不同之处,便是这里除了书之外,还汇集这这个国家最顶级的老师和学生。
尤其那些学生。
科举改革后,馆学学子考试时不再受优待,以门荫入仕的路也将变窄许多,因此可以预见,以后弘文馆学子的地位将大不如以往,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起码当今仍在弘文馆的那些人,如无意外,以后仍将是朝中内外的中坚。
提早与他们结交,于睢鹭的仕途很有益处。
当然,凡事有利必有弊,结交结交,结的可能是友,也可能是仇,全看个人处事和造化了。
尤其睢鹭这种跟同窗结过大仇的,结果可还真不好说。
睢鹭摇摇头。
“公主都不怕,我怕什么。”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