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睢鹭,却并没有注意到冬梅姑姑的震惊。
他看着乐安,沉默了片刻,随即纤长的羽睫忽闪一下。
再然后眉睫扬起,眼眸中露出真真切切的笑意。
“好。”他从善如流道。
“但是这个——”他抖了抖筷子,筷子上的虾肉随着抖动也一颤一颤,“还是先吃了吧。”
?乐安瞪他。
睢鹭笑地像个无赖,“我还没喂人吃过饭呢,想试试。来,张嘴,啊——”
乐安继续瞪他。
睢鹭依旧不为所动,反而看看那被冷落已久的虾肉道:“公主,再不吃就要凉了哦。”
乐安看看那虾肉。
算了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遂张开口——当然没有像睢鹭说的那样小孩子似的“啊”出声,只是张口,咬住,感受到弹嫩的虾肉落入唇齿间,再一咬,鲜甜瞬间溢满整个口腔。
呜呜,幸福。
感受到筷子上变得空落落的重量,睢鹭却没有立刻收回筷子,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个刚刚被迫被他“喂食”的人。
因为在家中,她没有怎么装扮,唇上没有涂胭脂,是皮肉本来的粉红色,淡淡的,像盛放的桃花,而雪白的虾肉进入唇中,粉的白的一起,便如桃花伴着杏花,及至虾肉完全被桃花般的唇裹入,她整张脸,也因为满足而水润生动起来,仿佛桃花浴着春雨。
他从不知道,或者从未注意过,有人仅仅是吃东西就能够叫人目不转睛。
“你看什么?”
那边厢,乐安刚满足地一口吃下一只虾,便见睢鹭定定地看着自己,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可也不对啊,她吃的是睢鹭剥的一整只虾,不可能有碎屑或者汁水沾到嘴角。
却见她话声一落,少年便移开了视线。
低着头,声音含笑道:“没什么。”
然后便又拿了一只虾,又开始手指灵巧如飞地剥剥剥。
乐安:……
还剥虾剥上瘾了?
不过,有人剥虾,她就吃,乐安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见睢鹭只是剥虾,剥好了便乖乖放在她面前的空碟上,不再执意喂到她嘴边,便也不纠结了,他剥她吃,两人配合地刚刚好。
中间乐安见他只给她剥,自己都顾不上吃,便示意他停一下,自己也尝尝。
而睢鹭吃就吃,吃完了,还要看着她,来上这么一句:“不如预想美味。”
惹得乐安白他一眼,顿觉这人不懂鲜虾之美,遂也不再跟他客气,独自将剩下一盘子虾全部消灭。
很快吃饱喝足,乐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