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鹭再次敲响了州衙大门的鸣冤鼓。
而这一次,他终于求到了他的公道。
周先白新官上任,却丝毫不惧卢县令盘桓当地多年,也不惧他出身卢家,接了睢鹭的诉状,当即便开始彻查,而事实如何,其实清清楚楚,很好查明,毕竟当年县令之子甚至掩饰都不屑掩饰,直接亲身带着县衙衙卫去打砸杀人,众目睽睽之下,无数人目睹。
结果如此清晰,断案便也十分爽快。
县令之子杀人,其又无功名无功勋无任何可免责的借口,按律当斩,而卢县令徇私枉法,也被周先白一纸上报到京城,于是最终,杀人的偿命,枉法的免官。
睢鹭大仇得报。
再之后,就是今春又行科举。
睢鹭在坟前拜过亡父亡母,收拾行囊,起身,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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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故意接近卢嗣卿。”乐安淡淡道,声音里没有疑问,只有笃定。
睢鹭笑笑,没有否认。
“你想把整个卢家都拔掉?”乐安又道,这次,却是实实在在的问句。
睢鹭摇头。
“不。”他说,“我只是想看看。”
“看看那些人口中不可一世的卢家到底是什么模样,为何一个旁支别系,一个根本无足轻重的卢家人,都能凭着仅仅一个姓氏,就在地方作威作福。”
乐安沉默。
半晌,才又道:“看的结果呢?”
睢鹭又笑笑。
“公主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他看向书案上,除了那沓信件外,另一件东西。
一篇策论。
一篇乐安早早就看过,甚至为此找上齐庸言的策论。
乐安拿起那张薄薄的纸。
洋洋千言,挥挥洒洒,字里行间满是少年的意气,然而意气之下,却是潜藏的冷厉和机锋,暗示世家势大乃是亡国之兆,王朝若要前行,百姓若要安宁,就必须要抑制世家,打击兼田。
乐安当初以为,是卢嗣卿找代笔为自己脸上增光。
甚至还很有些疑惑,找代笔也就找代笔,其实早就司空见惯了,可怎么能如此疏忽,连代笔写出的文章都不仔细看一眼,就敢放入要向达官显贵行卷的文集中,公然当做自己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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