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值回去后,他胃口不是很好,没吃几口就撤下了。
方氏见他心事重重,好奇问道:“老秦你今儿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致坤盘腿坐到榻上,两条眉毛拧巴起来,“今天下午我隔壁桌的老焦被抓了,听他们说他犯了事,只怕是凶多吉少。”
方氏愣住,“不至于啊,你们不就是一寺丞吗,搞搞复审的文职类差事而已,若是贪污受贿,也得五个人一起捞吧。”
这话秦致坤不爱听,“什么叫五个人一起捞,你难不成也想我被捞进去吃不花钱的官家饭?”
方氏连连摆手,“你还较真儿了,我就是打个比喻,复审一份卷宗得五个人签字画押才作数,倘若老焦是公事上没办好被抓,你们应该也会受到牵连的。”
经她一提醒,秦致坤才醒悟过来,若有所思道:“是这个道理。”
方氏:“那肯定是他干了其他事才被抓的,你跟着惶惶什么呀?”
秦致坤看着她,稍稍定了定心神儿,说道:“欸,方才撤走的饭食呢,给我端回来,我还要再吃两口。”
方氏:“……”
出息!
现在已经入秋,早上亮得要迟些,也更想睡懒觉。
次日晨钟响起,方氏把秦致坤叫了起来,他还想再赖会儿,迷迷糊糊道:“云娘莫要催促,让我再眯一会儿。”
方氏没再催促。
结果他眯了许久还在赖床,方氏一把掀开被褥,扯开嗓门道:“秦致坤,该起床上值了!”
秦致坤蜷缩成一团,只觉得眼皮子怎么都睁不开。
方氏戳他的背脊道:“你赶紧起来!家里还有五个女儿……不,四个女儿三个主子,十个家奴,一猫一狗一鸟要靠你养!”
秦致坤:“……”
方氏继续大嗓门,“你不是说要升官给我买大宅子吗?在床上做梦升官啊?!”
秦致坤垂死病中惊坐起。
方氏把湿冷的帕子搭到他脸上,他一激灵,瞌睡顿时醒了一半。
赖床耽搁了不少时间,方氏伺候他穿衣洗漱,他连早食都没来得及吃,等会儿出门在路边随便买张胡饼凑合着算了。
匆匆忙忙出了门,院子里的仆人们已经起来洒扫做清洁,各干各的活儿,有条不紊。
后宅里的姑娘们则还在酣睡。
对于这个时代家庭条件好一些的女性来说,当姑娘的时候应该是最幸福的。
她们不用伺候一家老小,只需要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待在后宅做本分女郎就好。直到嫁人了,便会像方氏那样围着丈夫和孩子转。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代又一代。
上回贺家敲定订婚后,中间隔了许多日,今天上午总算走到纳征送彩礼的流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