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接过搓了搓花生皮,哼了一声:“我就说,平时越明两口子孝顺得很,对大伯子家的照顾都看在眼里,住了十多年也没看到那边人过来忙东忙西,原来是想扣着老婆婆不放,真是看出谁不孝了!”
扯开这个口,白露珠就拎着空篮子撤退,没再继续待下去。
此后两天针灸回来,墙边再没了老头老太太们,葛嫦慧回家也不再抱怨,心情眼见变好。
大伯母不开口,白越明两口子自然不会主动提,时间到了周六。
贺祺深打了电话到家具门市,所里临时有事,这个周末来不了。
来不了正好,来了反倒碍事。
白露珠将头发编成两条长编,简简单单白毛衣搭配黑色宽松裤子,穿上棉皮鞋,打扮低调,不想在舞会中太出挑,耽误事情。
这个年代,唯一能勾勾抱抱,放在别人眼里还觉得很合理的地方就是舞会。
相亲主要场所,是从前苏联时期留下来的习惯。
工人俱乐部,很多时候开心至上,个别小伙子不懂绅士风度,顶灯一关,拉着你就往舞台里跑,等你反应过来,又不能摆脸子,只能跳完一曲。
“四姐,你怎么连口红都不涂。”
白志诚还是穿着橄榄绿军装,拿了根布条挂在脖子里,打成死结装领带,头发又梳成根根倒立的大背头。
“又不是为了跳舞。”白露珠背上皮包,催促着:“走吧,去百货大楼逛一圈,去参加人生日会,总要给人送件礼物。”
“还送礼物?”白志诚撇嘴,对那个看不起自己的三姐夫没有任何好感,今天要不是四姐非要他去,他才不会去凑热闹。
两人骑着车来到县里唯一一家百货商场,逛到二楼,找到日常摆设区,选了一个款式新颖的玻璃镶彩烟灰缸,有专门的纸盒包装,花了六块两毛钱。
白志诚一直喊她疯了,离开百货大楼老远,还想抢了烟灰缸回去退了。
“四姐,这太贵了!再添一块都够买一双回力白球鞋了,凭什么花这么多钱送他啊!那俱乐部的门票平时才两毛钱,六块多,疯了吧!”
两人推搡半天,白露珠将他的手拍开,“你别瞎闹,我自有用意,这都是为了三姐。”
“为了三姐?”白志诚满脸不忿,“难不成你是想让于锦康对三姐好一点,才花这么多钱?”
“当然,三姐那么喜欢他,两人又都订了婚,咱们俩今天可是代表娘家人去的,当然要给三姐撑面子。”白露珠神情相当认真。
“四姐,那药都还没弄清楚,你居然还这么费心思为三姐着想。”白志诚听完面色露出感动,“真是便宜他了,我在街道糊火柴盒一个月才能挣这点,以后他要是对三姐不好,看我不打爆他的头。”
“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