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诗被唬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青葙想说无碍,胸间的恶心劲儿却更厉害,她只得快步走远,手扶廊柱吐起来。
东宫里一阵人仰马翻。
李建深很快得了消息,进殿时,帘子被他打得一阵乱响,脚步声急切非常。
然而快到青葙跟前时,他又怕惊着她似的,徒然止步。
青葙坐在胡床上抬头看他,两人相视好一会儿后,青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走至李建深身前,抬手替他擦拭额角汗珠,“瞧你热的。”
李建深握住她的手,青葙竟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反握回去,无声地安抚他。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听他道:“你……你想吃什么?我叫他们去做。”然后又摇头:“不,你如今不能乱吃东西……”
见他这样无措,青葙就笑了。
李建深知道她是在笑话自己,也不在意,低头去摸她尚且平坦的小腹。
那里正孕育着一个生命,即便隔着布料,他也能清晰感受到它的跳动。
这是他和阿葙的孩子。
李建深弯身将青葙拦腰抱起,原本守在殿内的宫人同御医瞧见这情形,鱼贯退下,冯宜临走时,还叫走了仍在发呆的李义诗。
自从知道青葙有孕,李建深除了上朝,其余时间便在东宫里陪她,一应事务,亲力亲为,仿佛将她当成了易碎的琉璃似的,唯恐她磕着碰着。
青葙嫌他过于小心,告诉他不必如此,可当时他答应的好好的,过后就忘,照旧我行我素。
夜间,青葙仅着一件单衣歪在藤席上,青丝铺满身侧,李建深怕她热着,一边将她头发撩起,一边拿扇子给她扇风,又因怕扇急了冷着她,动作故意放轻。
他这幅样子,若是叫旁人看去,只怕会惊掉大牙。
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子爷,竟也有这样小心的时候,着实叫人匪夷所思,然李建深本人却甘之若饴。
能这样守着她,他只觉得庆幸。
忽然,只见一直熟睡的青葙微微蹙起眉头,随即睁开眼睛,瞧见李建深还没睡,不免张口唤他:“雀奴……”
“嗯。”李建深凑过去,拿帕子擦她额角沁出的汗珠:“可是不舒服?”
青葙去握他的手,随即摇头:“我方才梦见阿兄了。”
握着她的手猛然一紧。
青葙用另一只手去摸李建深的眉眼,随后拉他俯下身来,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