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葙瞧着心酸,便安慰他,说阎王爷也不一定收她,她还要活着给他养老送终呢。
福伯只是落泪。
青葙几次撞见他拿着纸钱出去,便知他又去了阿兄的衣冠冢,同他说话。
她像是没有瞧见似的,默默关上窗子。
三天后的晌午,李建深终于来了,还带着一个白胡子的老汉。
那老汉给她切过脉,又从头到脚打量她好几眼,口中念叨着:“可惜,可惜。”
李建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老汉有些不服气地禁了声。
他们要走,李建深让老汉等一会儿,自己出去了。
青葙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等着,同老汉说话,老汉道:
“小娘子,真不知说你是有福气还是没福气。”
青葙挑眉,“怎么说?”
“说你有福吧,你却得了这病,说你没福吧,又有这个一个人掏心掏肺地对你。”
青葙虽不知眼前这人是谁,但知道他不是普通的大夫,李建深这三日怕就是去专程去找他了。
三日,着实太久,能让太子这么难请,其中必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
“他怎么找到您的?”
老汉,也就是鬼医周瑞之哈哈一笑,“小娘子一会儿问他自己便知。”
李建深回来,手中拿了根糖葫芦,然而拿出来时,外头的糖却已经化了一大半。
镇上并没有卖糖葫芦的,只有县里才有,看李建深额上冒着汗珠,想必是他专程跑去买的。
青葙心里有些说不出地发胀。
她见李建深懊悔地皱起眉头,似是想要扔掉,忙将糖葫芦接过来,咬了一口道:
“真甜。”
李建深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微微扯动嘴角,笑起来。
“我并没有说想吃这个。”青葙舔了舔沾了糖的嘴唇,道。
李建深从怀中掏出帕子替她擦拭嘴角,青葙没躲,他眼中的笑意便又多了些。
“女孩子生病怕苦,吃了这个,便不会那么苦了。”
青葙看向他拿着帕子的手,只见上头有一道深深的刀痕,又想起方才他行走时,腿间膝盖处的衣服上,隐隐带着从里头透出来的点点血迹。
她咬了下嘴唇,忍住眼眶中那慢慢升起的热意,抬头,看向李建深那张虽极力掩饰,却仍显苍白的脸,微微扯动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