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风将练武的长.枪立在柱子边放下, 解开手腕上的绑带,回首道:
“那个裴溪究竟是谁?他说自己是个生意人, 专门从长安过来寻人的,可我不信。”
他那周身气度,哪里有半分生意人的模样?这些时日,他又频繁往青葙跟前凑,摆明了没安好心。
今日他还将阿姐弄哭了。
青葙轻声道:“当朝太子,李建深, 也就是我之前的夫婿。”
檀风猛地站起身来, 拿起长.枪就往外走。
“你要做什么去?”
“杀人。”
青葙站起身, 穿上木屐, 轻声道:“站住。”
檀风的脚步一顿,立时站住不动。
青葙走上前去将他牵回来, 抽出他手中长.枪, 道:“他是储君, 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儿子, 你杀了他,岂不是要天下大乱?而且……”
她将长.枪放好,道:“你也杀不了他,最后只能是你自己受伤而已。”
檀风知道青葙说得有理, 他方才也只不过一时冲动罢了,为了青葙和他父亲,他也不会当真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他来做什么?想同你重修旧好?”
青葙坐下,扬首看天边的月亮:
“大约是吧。”
檀风轻声冷哼一下,“想得美,他若当真心里有你,当初做什么要同你和离?”
青葙看着他为自己义愤填膺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道:
“是我要同他和离,不是他要同我,这其中可是有差别的。”
“那还不是因为他待你不好?”檀风在她身旁坐下,“他要什么女人没有,都和离了还跑到这里来,当真是有些不知所谓。”
不过,他在心里也明白,李建深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储君能专门到这里来寻人,既没有假手与仆从也没有像有些不讲理的强盗一般,说自己看上小娘子了,绑了人回去了事,也算是个正人君子。
只不过这些还全然不能抵消他对他的不喜。
若是有心,早干什么去了,非得这时候来打扰阿姐的平静生活。
见青葙没答话,檀风犹豫片刻,问道:“阿姐,你心软了么?”
青葙笑了笑,起身。
微风吹动着廊下垂下的竹帘,上头新挂上的穗子跟着晃晃悠悠,发出‘啪嗒’的细响。
“怕是没有机会了。”
檀风神色微楞,有些不明白青葙的意思,只能看出她神色中的些许落寞和孤独。
“天色不早,早些睡吧。”青葙说完这句话,便提着裙摆上楼,留檀风一人在廊下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檀风方才拿过长.枪,敲响了福伯的门。
***
第二日,青葙出了门,发觉檀风一直在身后跟着她,便脸带无奈地转过身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