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既然不回承恩殿,那便进去吧,再在这里站着怕是要着凉,妾叫人给您端碗醒酒汤来。”
李建深听见这话,方才将手臂松开,轻声道:“你不是要同我和离么,做什么还要关心我?”
青葙想说那不是关心,只不过是作为太子妃最后应尽的一点责任,但见宫人们都在场,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道:
“殿下还是先进去吧。”
她将李建深一只手臂架在肩膀上,扶着他进殿。
李建深许是醉糊涂了,一直抱着青葙,不愿意从她身边离开,青葙无奈,只得接过解酒汤,一勺一勺地喂他。
李建深的眼神迷离中带着一丝深邃,手摸着她的脸道:
“你说,什么样的妇人最是狠心?”
青葙只当他在说胡话,并不回答,只将盛汤的琉璃碗放在桌上,然后轻轻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拉下来。
李建深神色一黯,未几,笑了起来,哑声道:
“像你这样的,王青葙,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狠心的妇人。”
见青葙一直不理他,李建深又道:“当然,我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
青葙听见,淡淡叹了口气,道:“殿下,你喝醉了。”
李建深看着她,道:“是啊,我醉了,若是能醉一辈子,也是好事。”
一阵沉默开始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建深终于问出了心里隐藏许久的话:
“他当真同我这样像?”
青葙知道他问的是谁,眼睫一颤,看着他道:“脸是很像的,眉眼还有那颗朱砂痣。”
她顿了顿,眼神放空,似是陷入了回忆里。
“只不过他喜欢笑,无论遇到什么,成日里总是一幅笑眯眯的样子,好像这世上根本没什么事能叫他烦心,我调皮,总是捉弄他,他也不生气,还总是想法子给我买好吃的,他怕我再饿着。”
她笑起来,语气里却尽是怅然。
李建深滚了滚喉咙,在朦胧的醉意里,有无尽的酸涩涌上心头。
这样听着,那个人确实比自己对她好太多。
青葙从回忆里出来,视线扫过李建深空空如也的眉心,似是有些遗憾。
“殿下放心,如今,你们已经不像了。”
李建深听见这句话,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心里一阵发堵。
此刻,他才终于松开青葙,眼神放空,道:“是么?但愿如此。”
……
李建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丽正殿的榻上,一瞬间,他以为又回到了之前同青葙同起同卧的日子,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往身边摸去,却只摸到一手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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