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打算一起去吃午饭的,没想到在散场时遇见周乾。一身白色卫衣裤的少年站在出口处,头发长长了些,也都老老实实地梳下来,只是眉眼间还是那个倔强的模样。
难得穿得这么乖巧素净,也没乱飞小纸团砸人,文颂第一眼都没认出来。
林柚柚见两人认识,爽快道,“那我先回去啦。”
文颂跟她道了别,回过头来再看这素净的弟弟,果然还是看不习惯,“找我吗?”
“嗯。”周乾别扭地看了他一眼,等到今天才又跑来骚扰他,就是为了这个合适的理由,“秦覃没有拿到第一名。”
“对啊,我输了。”
出乎意料的,文颂没有往日那样不耐烦,很好脾气地说,“下午我不用上课,正好有空去染头发给你看。你想看什么颜色来着?”
“……”
周乾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似乎要从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出往昔嫌弃的影子。文颂被逗笑了,“怎么,希望我暴躁点跟你说话?”
“不是。”周乾摸了下鼻子,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好说话,莫名其妙的脸红起来,“要不先去吃个饭吧。”
“好啊。”文颂从善如流道。
这是周乾近期过得最舒心的一天。连上午在礼堂分别观看比赛的时间也算上,他一整天都跟文颂待在一起。
家里没人陪他说话,文颂什么都不忌讳和他聊。
周乾说:“前段时间我爸死了。”
“我爸死了很久了。”
文颂说,“你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乾犹豫了一下,“我爸他,出轨过。”“我爸家暴还pua。”文颂叹气,“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
造型师给他漂头发,全程听得津津有味,连店庆推销办卡业务都没有开展,听得感兴趣了还插一嘴问问细节。
周乾说自家老头子是抱憾而终的,“我跟我哥都在。可是他最想见的儿子,到死都没有去看他一眼。”
本来就是那么狠心的人啊。
文颂无声地叹了口气,头皮被灼伤有轻微的痛痒,忍不住嘶了一声,“还不一定是他儿子呢,又没真的鉴定过。”
“你觉得酒吧里那场架是白打的?dna取样轻轻松松好吗。”
周乾没好气地看了眼造型师,“你下手轻点儿。”
“……”造型师无奈地说,“再好的漂白剂多多少少带点刺激性,他头皮敏感没办法。”
“早知道说个不用漂的颜色了。”他嘀咕道。
文颂从镜子里看着他,忽然觉得他青涩的眉眼里也掺着几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