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无言地望着, 他甚至希望让时间倒流,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从一开始就不要遇到秦覃。
或者直接快进到一年以后,到那时再遇见,他就能做到从容地打声招呼,再目不斜视地路过了。
又或者,一年也没用。他做不到。
他肯定做不到。
文颂强迫自己把目光移开,有点想哭又恨得牙根痒痒,想骂人都找不出句子来,最后也只是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嘭的一声用力地关上。“我也去便利店。”
“看什么看!我反正也要去……吃晚饭。”
他说要一起走。
秦覃精神振作了些,伸出手刚要去拉车门,还没碰到就被他吼得一抖:“你去坐前面!!”
“……”
连小助理也哆嗦了一下,立刻正襟危坐,双手扶着方向盘,“那个……你药还没吃完,刚才掉了一颗白色的,就是那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药。”
“知道了。”
随便是什么吧。那些还未分装的药瓶和药盒都在车后座,没人敢劳驾他找药。秦覃把剩下的一小把药片吞完,在副驾驶座安静地待着。
去便利店的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车里沉默到诡异,连打开车载电台放大音量都无法掩盖。
终于把这两人送到地方,小助理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下班了,“我后天来接你去机场。”
“好。”
在他们短暂道别的几秒里,文颂已经果断地拉开安全带下车,径直进了便利店。秦覃甚至没有为他开车门的机会。
就像他说的,因为沉迷学习忘记吃晚饭。他这会儿已经很饿了,进店之后坐在关东煮炉子旁边自顾自地挑完了食物,一边刷微博一边吹凉了慢慢地吃。全程头都不抬,和偶然进店来买晚饭的客人没什么两样。
秦覃没有打扰,时不时会咳嗽几声,听起来像感冒了。每个进店的客人看到他戴着口罩的冷酷造型都要愣一下才往里走。
文颂那样令人如坐针毡的冷静,让他连咳嗽都尽力压着。视线不敢长久地停留,引起厌烦,只好看一眼挪开一分钟,再看一眼。
等到再也吃不下了,文颂到前台结账。他没有接,“我请你。”
“不用。”
文颂面无表情道,“要是等着别人请,这半个月零二十四天早就把我饿死了。”
“……”他平时总是习惯用温和的语调,偶尔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看着秦覃哑口无言,居然感到报复的快意。
秦覃并不生气,只是垂着眼,低声道,“抱歉。”
他说过最多的词就是“抱歉”。文颂每次听到都会感到烦躁,今天尤甚。还要提醒自己成熟点学会克制情绪,尽量语气平静地说,“你只是经过学校对吗?”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辆车后来又出现在宿舍楼下。但在路上遇到的时候,他正要乘车离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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