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颂不甘心地想,就当是很惦记他好了,但起码镇定一点,不能再那么容易心动,否则会显得很没自制力。
走出电梯时冷风迎面扑来,凉得他缩了下脖子。举目望去,秦覃正等在楼下,双手收在大衣口袋里,微扬着头注视树枝上停留的灰雀。
他看得很专注,文颂从电梯间走出来也暂时没有发觉。黑色的大衣将将及膝,是很常见的经典款——其实就是款式旧的意思,穿在他身上却依旧很耐看。还戴了一条灰色的格子围巾,很少见,他平常都是不怕冷的。但那个颜色很能显气色,衬得他侧脸温润如玉。
文颂放慢脚步走近,在想第一句要说什么。冷不防秦覃先转身发现了他,露出微笑:“早上好。”
那么英俊的一张脸。那么帅气的一个笑。
文颂无声地哀叹。
完他妈个犊子了。
第一眼就心动可还行。
要用怎样的寒暄才能配得上一大早的美颜暴击。文颂利用最后几步路的距离稍加思索,站在他面前慎重地开口:
“啊嚏!”
“……”
真有你的文颂。
秦覃抿弯了嘴角,取下围巾挂到他脖子上,“戴着这个。”
他出门前没找到高领毛衣,正觉得脖子里凉飕飕的。围巾上带着体温,一贴紧就融化在皮肤里,暖得舒舒服服,“早……那你呢?”
“本来就是带给你的,我口袋里塞不下替你戴了一会儿。”秦覃说,“小姨托我给你,她说你很喜欢店里的设计。”
“……”
文颂镇定地点点头,“蓝岚也挺喜欢的。回头我给他也买一条。”
“刚刚我下来之前你在看什么?一直在看。”
“那只鸟。”
秦覃回头想指给他看看,发现已经飞走了感到惋惜,“那只鸟很像你。”
“……”难道因为都是灰色的吗。
不知是否因为将要去见好友,秦覃今天似乎兴致颇高,出租车上一路都在跟司机聊天。司机是本地师傅,很是健谈,秦覃时不时会笑出声,然后给他翻译两人在说什么。
比起那些有趣的聊天内容,文颂其实更喜欢听他说家乡话时的发音。尾音会拖长,有点黏糊,语速稍快就软软的像在撒娇。
像是在那种很冷的冬日里,窗外下着雪,屋里开着暖气,他在被窝里懒洋洋地赖床时会有的语调。
谁在被窝里,我被窝里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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