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实在闹不清楚敖庚怎么回事,失忆还能时断时续,时有时无吗?
他觉得小妖精简直是两个人了,失忆的那个,痴缠粘人,不失忆的那个,作天作地。
偏偏他看着那张脸又实在是发作不得,被她拿话激得差点没忍住发作了一回,小心哄了好几天。
捅的那伤没那么容易好,他拿障眼法遮了。
小妖精那柄刮骨刀,对得起她东海公主的身份,火毒灼烧着,又疼又痒,不是扛不住,只是这伤口提醒着他,他眼前这些幸福都是水月镜花,她随时都会翻脸无情。
而且她不喜欢他。
她恨着他,想杀了他。
他就像个等待死刑的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上诛仙台。
他私心希望这个时间能往后一点,如果能一辈子不想起来呢。
哪怕是提心吊胆一辈子呢。
他就没这么卑微过,就没害怕过什么事。
原来还是会有,人力之所不能及。
不管他多么能打,做多少事,她都不会喜欢他。
她喜欢的是她叁哥,他只是一个卑劣的替身。
小妖精的情况,他谁都没说。
如果叫大哥证实了她没失忆,他简直不敢想。
他能护得住她一时,但他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守着她吗。他能给她用换命术,但世间术法那么多,换命术真的无解吗。
总归她现在还算是安全的。
他想带敖庚离开将军府,离开陈塘关,去南海边,一个谁也找不到她的地方,带着她隐居。
以后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小花儿。
没人认识她,也没人惦记着她的命。
他会一直守着她的。
虽然,她根本不想要他。
敖庚不知道她夫君想了这么多,从他身后蹑手蹑脚走过来,蒙住了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没成想她夫君想事情想得入神,真的愣了一下。
她鼓着嘴凑过来:他不会还以为是别人吧!
“小妖精······”哪吒终于笑了一下,把她的手拉开,在嘴边亲了亲。
她扭屁股糖一样凑过来,很不见外地坐在他夫君怀里。
胳膊缠着他的脖子:“叁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南海玩啊。”
跟她说了一回,她就记住了,巴巴地盼着。
也是要去南海龙王府一趟的,见见敖戊。
十六日将至,他还以为她会试着,再跑一次呢。
已经打定了主意,那日说什么也要把人留在房里,要是被他大哥确认了她想跑,麻烦。
“不等两天吗?”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来偷走她。
“为什么要等两天啊。”敖庚有点委屈,“你又没事做,你说好了带我出去玩,说话不算数。”
她痴缠的时候真的很喜欢撒娇,人搂着他脖子,坐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地耍赖。
哪吒亲了她,她笑着被亲了:“哎呦,好痛。”
她被咬破的嘴唇还没长好:“叁哥哥你为什么梦里偷亲我啊!还给我咬破了,我好生气。”
哪吒实在是无颜回答她,讨好地亲了亲她的脸蛋:“是夫君的不好,夫君给你赔不是。”
“呐,口说没诚意。”她伸手在他眼前,“得赔我点东西。”
“你想要什么。”
“你教我变戏法吧。”
“······”什么玩意儿?
“夫君,你不是会法术吗,你教教我好不好。”
“······”哪吒笑着抱她搂实了,蹭她的脸蛋,“要学什么?”
“不知道,你教我嘛。”
还以为她想学点方便跑的东西。
他也太患得患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