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 究竟出了什么变故?
秦嬷嬷扶住皇后, 脸色也有些郁沉, 她轻声推测:“娘娘, 如今看来, 吴之远和在您在盛阳城中所布的内线, 恐怕早已被太子清除了。”
林婉宁身形一僵, 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住, 一股凉意从心口漫开,连发丝儿都渗着寒。
是啊。霍渡能在她全然不觉的情况下将她的计划识破并轻易破解,甚至能不让她听到一点点风声。
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林婉宁失了力, 颓然跌坐到美人榻上——
盛阳城是她最后的机会,却也没能除掉他,如今她还能有机会吗?
这时, 殿外传来宫婢的禀话声,“娘娘, 江太医求见。”
林婉宁眉心微动。
这一大早的,他来作甚?莫非......有个期盼已久的猜测涌入脑海,让她不由地振作起来。她将掌心递出,由秦嬷嬷扶着走到铜镜前添妆......
*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林婉宁才到前殿, 刚一落座便看见眼前的人恭敬请安。她微微垂首,问:“江太医今日匆匆来见本宫,所为何事?”
“回娘娘的话,微臣依您的吩咐,每隔五日便往丞相府请平安脉。昨日傍晚去请脉时,探到三皇妃已有一月余的身孕。”江太医沉声禀话,又补充道:“因三皇妃近日身子虚弱,脉象不稳,故而才探出喜脉。”
死寂的心逐渐恢复生机。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林婉宁的唇边泛起笑意,她望着江太医开口:“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江太医神色微敛,启声回答:“三皇子如今仍禁......故而应该还未得知,陛下那儿......”
“陛下那里,本宫自会去说。”林婉宁出声打断他,“你只要将三皇妃的胎调养好,懂吗?”
面对着不容置喙的语气,江太医眸色一黯,在心里无声的叹息。若不是胞弟在外为非作歹,被皇后捏住了把柄,他又何至于被人拿捏?
这些年,他明里暗里为皇后做了多少肮脏事,早已没了医者的初心。在寂静的夜里,他不知挣扎了多少次。
可是,已经回不了头了。
走错的路,不得不一直走下去,直到迈入深渊的那一天为止。
“江霖?”
听见自己的名字,江霖猛然回神,他默默颔首道:“是。”
*
离开了一段时日,再次踏进太子府,乐枝的心口有些微酸,一些奇异的感觉渐次涌上心头。
——是归家的喜悦感。
难以想象,不知何时起她竟将这儿当成归处了。
“主子!”离姚一早就在寝屋外候着了,见到乐枝的身影顿时站不住了,抬腿便往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