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乘在后面追过来,安慰他:“可能是有什么事绊住了,你不用急,给她打个电话。”
司彬赶紧把电话拨过去。
那边却已经打不通了。
到了九十九层,电梯门打开,服务员躬身,伸出一只手恭恭敬敬地把他们请出去。
外面是条幽静的走廊,走廊里铺了金色的大理石。往前走几步,出现一道金色的大门。
蔡格把门打开。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顾碎碎看到一人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
那人缓缓扭头,对上她的眼睛。
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两颊瘦得深深凹陷,一口牙参差不齐,有一半都是黑的。
在他鼻梁骨上,有一条长长的疤从眼角处直切下来,一直匍匐到下颌,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冲她裂开嘴,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
在那一瞬间,顾碎碎把他认了出来。
那天她也是站在门外。她从学校放学,因为谈媛有事没去接她,她一个人乖乖地背着书包走回了不远处的家。
站在半开的门外,她看到一个男人在拿刀不停往她父亲身上捅,父亲的血流了一地。
那人背对着她,她没有看到他长什么样子。可她知道,如果让她再见到那个人,她一定能认得出来。
她手里还拿着礼物,此刻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她随着声响转过身,想要往刚才的电梯处跑。
她也知道这些都是徒劳,她怎么可能跑得掉。有人过来将她一把扔在了张贵脚边,身后金色的大门被关上。
蔡格想过来扶她,被她一下甩开。她防备地看着他,起身往后面退了退,眼里全是难以置信和嫌恶。
蔡格垂下伸出去的手,最后没再试图扶她,过去走到了张贵旁边。
张贵一刻不停地抽着气味呛人的烟,冲蔡格笑着说:“我们高材生回来了,快坐快坐,上学都累一天了,快吃点儿东西。”
他把一碟子中式糕点推到蔡格面前桌上:“这些可都是舅舅我特地让人给你准备的,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最爱吃这个了。”
“那是小时候,”蔡格说:“现在早不吃了。”
他跟张贵之间的对话极其自然,没有任何生疏,张贵看着他的目光甚至有些慈爱了:“到最后还得是我姐姐有本事,生的儿子这么有出息,考了个这么好的学校。”
他骄傲地跟手下那些小弟说:“原本他可是能上华菁大学的,华菁大学你知道吧,在全世界都数一数二的名校!”他指了指顾碎碎:“就因为这么个丫头,他不肯去,非要上杳大!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学校也是这么个道理,差一个名次,那地位都是千差万别!你们说我这外甥是不是中邪了,就为了这么个丫头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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