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没说话,倒了点药水在手心里,贴上她腿部淤青的地方,打着圈一下下揉着。
顾碎碎僵滞下来,感觉心跳随着他手上动作愈渐失控,快要事无巨细地暴露在密闭的空间里,昭告她不可见光的心思。
江慕手心温热,托住她的小腿帮她敷药。
她人很瘦,腿部线条优美流畅,又细又直。肌肤洁白如玉,在阅读灯照耀下发着荧荧的白光,被他按住的那块地方却青紫一片,像是上好瓷器上的裂纹。
他眼神暗了暗,把她腿放下。
“记得自己敷。”
他把药给她。
“好……”她咽了口口水:“好。”
像是多说一个“好”字,就能证明自己其实并没有紧张一样。
车子驶上公路。江慕始终都很沉默,如果仔细看,能看到他眉心微微拧着,眸光有些失焦。
顾碎碎想起刚才在学校的事。他性子虽冷,脾气却格外好,从不会轻易发脾气。可是刚才在学校里,他差不点忍不住跟苗妙和周母动手。
完全不像他。
她担心是因为自己被打,他才会不开心,想说些什么打破现在沉默的氛围。
“这是哪儿?”她往窗外看了看:“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
江慕这才发现自己开错了方向。
他在下个路口把车调头,沿原路返回。兜个很大一个圈子,重新开往顾碎碎家的方向。
“你刚才打算带我去哪儿?”她往声音里放了些欢快的埋怨,妄图以此说明自己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一直在乱走。”
江慕其实是习惯性把她往家里带,直到她问才恍然记起,她现在并不住在他家。
“哥哥不是在乱走,”他很正经地胡说八道:“哥哥是在带你兜风。”
顾碎碎没有拆穿他。见他神色缓和了些,心里放松下来。
江慕把她送回家,一直送到门口,目视着她进去。
顾碎碎开门时屋里漆黑一片,一盏灯也没有亮,明显家里没有人。
她觉得自己应该礼貌性地请他进屋坐坐,可现在已经很晚,刚才又听唐娜说他有两天没好好休息,觉得应该让他早点儿回去。
她把灯打开,回身看他:“谢谢你送我回来。”
江慕:“你妈妈呢?”
“她应该早就睡了。”
做刑警这几年,江慕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不用想就知道她是在撒谎。他没有拆穿,只说:“把门锁好,明天哥哥来接你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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