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零上下打量着她,若有所思,忽然放低了声音,低低的絮语似有魔力一般,直直钻进人心里,“其实你知道的对不对,自己的女儿一直在受委屈,她刚到时家的时候,还会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你,可得到的只有一次又一次无视。”
“每一次忽视都是利刃,将她伤得鲜血淋漓。”
随着时零的话,时母情不自禁回想起以前的时光,时零刚回到时家的那一天,明媚的眼中有光,只是随着时间延长,光芒越来越淡,最后彻底寂灭。
“你将所有的耐心和爱都给了另外三个时家人,却吝啬对亲生女儿付出一点温情,因为这会打破时家的平衡,时先生和时文曜心中更重视时清蕊,你自然也随他们的心意。”
“现在你又希望我回去,到底是真的出于对女儿的感情,还是为了让你自己的内心好受一点,时夫人你敢扪心自问吗?”
敢扪心自问吗?时母苍白着脸,无法回答。
心底最深处的心思被毫不犹豫拽出,□□裸地摊开在阳光下,羞愧的情绪的包裹住她整个人,她没法坦然地能在时零面前说出我是处于母亲对孩子的爱,才做出的决定。
十多年的空白横亘在时零和时家人之间,不可跨越,明知道自己应该对刚回到家的女儿好一点,但每次见到大方得体的时清蕊和沉默瑟缩的时零,再加上时父和时文曜的影响,她总是会偏向养女。
如今自己希望时零回去,恐怕更多是想让内心好受一些。
自欺欺人。
想通一切,时母再也说不出让时零回家的话。
厨房的水声依旧淅淅沥沥地响起。
对面已没了人影,只余装满茶水的杯子孤零零地留在桌子上。
时母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时零最后留下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搅拌得灵魂都疲惫不堪。
“时夫人,既然已经说开,以后就不要想用所谓的亲情来困住我,都为彼此留下颜面,这是对我们最好的结局。”她翘起的红唇鲜明得像一把钢刀,直接扎穿时母的自以为是。
不留任何情面。
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开。
……就和那天时零拖着行李箱离开一样,没有回头。
她真的错了吗?可她只是想让家里更安稳而已。
下午。
一辆车在时家门口停下,时清蕊拎着行李走下车,车上的郗文翰面容有几分疲惫,正准备跟着未婚妻一起去时家见见伯父伯母,却被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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