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鹿方才任由他们叫骂, 忙于手头的公务, 筹措一件大事件。这下都忙完了,交给三个信差分别送出去,把笔一搁, 冲出门去跟人骂街,恰好听见这句, 断然回击道:“我生来没有受贿的爹,没有谄媚官宦的娘,吃的是不作孽的饭!不像你们,从小就知道什么叫人情!佛有法眼慧眼, 人间芸芸众生好一双势利眼。天王太子要你做官,要你来讲人情了?”
前京兆尹被撅的倒吸一口冷气:“谁做官不是为了全家飞黄腾达,难道只许天王惠及亲友, 普通做官的就该穷死饿死?”
商鹿叉着腰踩着门槛:“照你说, 当官的就该拿官粮当私粮大排延宴,占着官衙做布施道场。不让你贪污受贿提拔亲信, 是我这丞相逼你去死,你猜怎么着,大魏天下种地的都是鬼魅,推车挑担做生意的尽是魍魉!给你牵马的是夜叉,陪你睡觉的是罗刹鬼。就你们几个是人。”
太仓丞看临时组成战队的同伴已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硬着头皮顶上:“商鹿!我敬你是名士,你怎好如此口出秽言!有辱斯文!”
商鹿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我?我一直都这样!照样是名士!不做官的时候哥们管我,入仕就大权独揽。”
负责保护他的猫儿在大门内侧笑瘫了,笑到挠墙,挠下来许多清清白白的石灰。
尚书省官员集体出来围观,有人点头附和商丞相,有人脸上暗暗发热,有人低头不语暗动心思,还有人眼睛一亮,找到投其所好的要点了!
年纪稍大的前京兆尹双眼通红,一副要死的样子。太仓丞被骂急了,跳脚道:“你欺人太甚!!我来与你辩论,你竟然破口大骂。”
商鹿挽袖子准备打架:“各国朝廷风气都不好。官员们只懂人事,不懂做人。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
京兆尹捂着胸口:“你敢说我们是表子养的!”
商鹿楞了一下,学识倒也不必这样低:“没有,我说你们干的事和表子没区别。”
骂人不骂娘。就是眼前这厮是表子,想当表子而不得,自轻自贱自甘堕落。
京兆尹:“你你你,你不要太过分!”
商鹿叉腰道:“你们在我尚书省门口讨骂。我商鹿两袖清风,讨钱的没钱给,讨饭的匀你半碗,讨骂的管够!我光棍一条,上无父母下无妻儿,又没有兄弟姊妹,唯一的知己更不怕你们报复!”
两个官员的家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跑过来扛起当家的,撒腿就跑。
商鹿活动活动肩膀,伸个懒腰,对旁边张大嘴的小孩说:“小孩别学我骂人,打得过跑得过还得占理,而且有人救你时再骂人。”
猫儿二次笑到打滚。
太子任命了整个崭新的朝廷,数百名官员,其中九成官员都兢兢业业,只有京兆尹大肆提拔亲友朋党,太子领兵亲征一,他就开始包庇小舅子强抢民女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