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却无力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可解释的。
她想要他怎样?
她也不知道。
而南祁,在话脱口的那瞬间就后悔了。
他在说什么?
她被他吓住了。他怎么能又去吓她?
他想要安抚她,然而心中的火,像是要失控一般,有着愈演愈烈之势。
不行,他不能再伤她。
抱着这唯一的念头,他撂下还在发愣的顾霜,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顾霜以为南祁又要像之前那样在她面前发一场疯,然而转瞬之间,他人却没了踪影。
片刻之后,她清楚地听见了,隔壁他的房间中传来家具破裂的声音。
她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好像,在来了西商之后,南祁的脾气,更加糟糕了起来。
伴随着隔壁打砸家具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顾霜的脑子也慢慢恢复了清明。
她想到刚刚南祁说的,明日便要离开去关中,她忙唤来锦翎让她打理行装,又叫来月无,将安全屋的地址告诉了他,让他去找景三,将昭晔和濯日随着车队带出去。
做完这些以后,她便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瘫倒在床上。
这一晚上,她做了数个关于南祁的梦,他一会儿穿着今夜里这件燕服,似是心碎的求着她不要离开;一会儿,她又梦见他漫天山石掉落只是死死护着自己;一会儿,他又成了九五之尊,要将她一家都在午台斩首。
他一时温柔,一时暴虐,一时贴心,一时残忍,一时又无助得很。顾霜觉得随着他的每一次变脸,她人也像是被撕成了碎块。
然而在梦的最后,这所有的南祁最后都变回了那个在马车上面若朝霞,吻她吻的一脸餍足的男人。
她醒来的时候,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忽地明白,归根究底,是自己太贪心。
她既想要与他亲密无间,做他的太子妃,又想要万事以顾家为先,当她的顾家女。
世上无两全。
他们之间的感情被加诸了太多其他的东西,注定了无法纯粹。
而她能做的,便是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这样的感情或许与她从小从她爹娘身上看见的,从而所期许的,有所不同,但是她大可一试。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忽的就轻松起来,进而盘算着今日早膳之时好好地安抚安抚阎王。他昨晚在房中发了一晚上的火,许是现在还在生气呢。
然而,待到她来到中厅,却意外地发现这阎王不仅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生闷气,看着她神色间还带着些讨好之意。
他这是,怎么了?
她心下惊异,却是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南祁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腿上,笑着道:“表哥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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