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送回酒店时再三向我确认:“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用同一个理由拒绝了他三次。他没有反问我为什么没准备好,只是送我上楼,给我订好晚饭,然后监督我趁热吃上。向我保证说:“我八点就回来,你倒计时,我绝对一分不差,好吗?”
“你干嘛这么严肃,我不管你的,随便你几点回来。”
可事实是吃完晚饭,我就已经在倒数了。
那几天我在S市惶然无措,心理上很依赖郁盛的。他是那么坚实可靠,只要他在我身边,我的呼吸都会极顺畅。我百无聊赖地盯着手机,流水账似的向段林安汇报这几天奔走的事宜,然后佯装不在意地嘟囔一句:“这郁盛怎么还不回来。”
好像一说出来,我就痛快得多。
“他做什么去了,没在你身边吗。”
“回家吃饭,家宴。”我特地用一“宴”字来彰显他家的排场,光是催他回去的电话,我亲耳听到的就有五六个。
“你怎么不去?”
“不想去。”
“为什么?”
“总觉得很复杂。”
“复杂也是要面对的。”
“你怎么回事,还劝起我来了?”
她不否认:“不然拖着,拖到你三十岁?”
我一想:“你说得也对,明后年郁盛就虚三十了,我们年纪都大了。”
“我正好三十。”
我诚心诚意道了个歉:“对不起,林安姐,我收回后半句。”
“话说回来,郁盛家里到底什么来路,以前听裴元说起过一两次,那时总以为他是在吹牛。”
“他爸爸以前是S市一把手,退休前在省里身居要职。”有名的人,只要稍微搜一下名字,他的履历从20岁开始都会清清楚楚地挂在网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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