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人也同样神情各异。
上位的李夫人眼中划过抹惊讶,虽刚说完那些话有些尴尬,还是仔细打量起了来人,端着茶盏的手都有了揣摩的意思。
就连旁边的丫鬟都忘却了礼仪,紧盯着门口的人不放。
满屋子的心思与揣摩,却只有前头的小姑娘,还在躲避。
温时书的目光里,久违的出现了思量。
在他知晓李夫人到了书院时,便预料到这般场景了。
玉芙性子怯懦,行事小心谨慎,不敢麻烦他人,这本就不是世家女该拥有的。观她从衣裳到朱钗,处处透露着她的遭遇,想来这几位曾照顾过她的夫人们,已是苛待了。
两人在月门前的谈话他虽不得而知,却依稀猜到了几分。此人眼高手低,心高气傲,目光短浅,断不能接受照顾他人之事,且深知玉芙处境,还在探望当日穿着隆重,这是是来看笑话的。
怎会说好听的话让玉芙心里舒坦?
当他步到廊下,听到那些话时,让他意外的还是眼前躲闪颤抖的小姑娘,明明又怯又怕,却还要为他反驳。
曾经在这种境遇下,为他这样做过的人,便只有初遇时的魏王了。
“玉芙,过来我这边。”温时书嗓音如弦,与以往不同,字字透着不属于他的清冷。
被点到名的玉芙身子一颤,连忙福身行礼,徐徐走到他的身旁。
她的脑子,在见到先生进来时,就已然乱了。
论谁与罪臣之女牵扯上这种非议,都会不悦的,更何况是光风霁月的先生。
玉芙这样想着,视线却望向了他如玉的脸庞,见他不复往日温柔,鼻子一酸,更觉印证心中所想。
都是她的错,连累了先生。
同样心思变化的,还有李夫人。
将才在见到温时书的那一刻,她满脑子便是这些年来有关于这位才子的传言,想了想明月书院里尽是身份尊贵又有才华的学子,她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若是能将儿子送进书院,岂不是注定达官显贵?
如意算盘打的极好,却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无视了自己,把身旁的玉芙叫走了。
李夫人忍下不快,掐着嗓子说道:“呦,这不是温郎君?这孩子和我聊着聊着不知怎地就哭了,天可怜见的!许是想家了。不知刘公何时才能回来,这么久了竟没有一点儿信传回来,多亏当时温郎君伸出援手,唉真是!”
温时书这才望向了她,“不过举手之劳,我身为长辈,自然要多照拂她。此事无论李夫人或者尊夫遇到玉芙,都应会这样做,毕竟刘知县可是去年考核时的甲等官员,据说待民和善,应当不久之后就要高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