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这是又准备弹劾谁?
难不成这么快就受了太子的指使,来弹劾陆卿云?
皇帝漫不经心的打开折子:“都察院都有急奏了……”
一行一行看完,他望向姜太监:“你刚才说送折子来的人是迟怀?”
姜太监点头:“是,迟大人亲自送来的。”
迟怀这位左都御史刚直不阿,谁都敢弹劾,连抚国公他都不曾放过。
不过迟怀自知得罪人太多,除了奋笔疾书,等闲不露面。
皇帝按住折子,神情有点高深莫测:“让迟怀进来,朕有话问他。”
姜太监急忙往外走,小太监打起厚厚的帘子,郑世子见人出来,喜出望外的看了过来,见是姜太监,又失望的垂下了头。
迟怀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会被传召,一直立在外面,姜太监都未开口,他就已经明白过来,跟了上去。
郑世子急忙问姜太监:“诶,姜公公,我爹……”
姜太监低声道:“世子候着吧。”
“哎。”郑世子看了一眼天色,不知为何,总觉得阴沉沉的,像是又要下雪。
进了温暖如春的殿内,迟怀跪下。
皇帝的目光刺向他:“迟怀,你的胆子,真是大的很。”
迟怀盯着地面,仿佛是个木头人:“臣不敢。”
皇帝冷笑一声:“张金龙是什么来头?”
迟怀木着张脸:“前不久他送了一袋山楂给五皇子做土仪,五皇子下令打了他的板子,他曾经上过一份折子。”
皇帝又是一声嗤笑:“那我手里这份折子,是你执笔,还是他执笔,还是这个什么护卫执笔?”
迟怀沉默片刻:“是徐家护卫执笔。”
皇帝的笑越发的冷起来:“一个护卫,有这等才能,真是埋没了他,抚国公,你念一念,看看到底是谁执的笔。”
抚国公站起来,接过奏疏,封页上没有异样,写有“文县县令臣张金龙谨奏”,翻开来一看,里面却另有一层。
“草民云州越达,效力于徐定风将军帐下,护粮往云州,险失之计山,
求皇恩浩荡,得安身立命之法,直言计山之乱,非山贼悍匪之乱,非北梁之乱,实乃争储之乱。”
抚国公心想此人应该是徐家在计山的幸存之人,倒是聪明,知道找到一个刚直的张金龙,借张县令之手,将折子送到一个更加刚正不阿的迟怀手里。
否则这折子也到不了皇帝面前。
他继续往下念去,下面的内容倒是不足为奇,东宫之争,早已经明目张胆。
普通人家争产,尚且手足相残,更何况他们争的是天下最大的一桩家业。
皇帝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只不过再怎么争,再怎么斗,最终都是赵家人的天下。
抚国公又觉得有些蹊跷,皇帝再如何了然,面对太子联合徐家杀五皇子的事,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怎么不叫太子来,反而将迟怀叫来了?
再往下看下去,他忽然停住,觉得上面写的字有些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