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蝉站到窗边,沐浴着那一点微弱的月光,听到忽然响起的雨声,慢慢退后,藏入了更黑更小的角落里。
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他得到了两个冰冷梆硬的馒头,以及一碗凉水。
啃着馒头,陆鸣蝉感觉不可思议。
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觉得馒头太硬的一天,想想当初在街边游荡的时候,这馒头就是比石头还硬,他也能当成美味,美滋滋的吃下去。
嚼着馒头的时候,盛静来了。
一个晚上过去,她的病气好像又重了几分,谭峰不许她往陆鸣蝉面前凑,她就细细的哭闹起来,哭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随时都要背过气去。
谭峰没办法,只能让大奴将盛静放下,自己站到了陆鸣蝉身后,明晃晃的用刀指着他。
陆鸣蝉翻了个白眼。
“好吃吗?”盛静小心翼翼地问他,脸上也显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
父亲果然说到做到,说会给她带京城的玩伴回来,就真的给她带回来了。
这玩伴以后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而且这个小玩伴一离开京城,离开那个“母老虎”的怀抱,就变得这么脆弱,只要谭峰轻轻一刀,就能结束他的性命。
她不愿意让他死。
所以她得保护好保护好陆鸣蝉,像个大姐姐那样。
看着陆鸣蝉继续喝凉水,吃馒头,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欢喜。
孤单寂寞的太久,总算是有了一个能说能跳,热热闹闹的伙伴,让她高兴的想要发疯。
而且这个玩伴与众不同,只要她肯保护他,他就不会嫌弃自己,会一直呆在自己身边。
想到心潮澎湃,她又吭吭的咳嗽起来,稀疏的几根头发随之抖落出来。
陆鸣蝉抬头看她一眼,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想吃?”
盛静摇头,细声细气道:“你会翻花绳吗?”
“那你得找郑贺,他会,翻的可好了,你们小丫头玩的东西他都会,说不定他还能给你染指甲。”
陆鸣蝉说完,情绪迅速低落下去,吃馒头的速度都变慢了。
盛静想起来郑世子,怯怯的笑了起来,又忍不住问:“你想家了?”
陆鸣蝉点头:“我不见了,我大姐还不知道怎么着急。”
解时雨当天夜里就离开了计山。
雨点打在马车上“噼里啪啦”作响,四面村庄都十分寂静,只剩下雨水冲刷田地的声音。
吴影蓑衣斗笠,雨水顺着他的大斗笠往下滴,他纵马靠近马车:“姑娘,发现了行军的痕迹,在前面的山坳里。”
“去,”解时雨的声音冷静的从马车里传出来,“让他们查探仔细,我们去村子里落脚,等消息。”